他人,还轮不到他多嘴多舌。何况成都张家乃益州大族,一旦西凉军夺取汉中、威胁益州,他张氏一族首当其冲,必然也在殃及之列。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成都张氏一族与汉中张家并不是同族,仅是同姓而已。又因益州议事制度效仿朝廷早朝,是以张鲁使者未得刘璋许可,不能进入大堂直接面禀求援事宜,因此只能由张松代为转达。当然,张鲁使者肯定送给他不少好处,否则他话里话外不会透漏出如此明显的倾向性,似乎有意引导众僚支持出兵。
刘璋随手接过张鲁的亲笔手书,一目十行地草草看一眼,随之丢给身边侍者,神情颇为不屑地道:“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张鲁匹夫实乃趋炎附势之徒,昔日我父曾命他夺取汉中,而后由张修担任太守,扼守汉中咽喉,结果此贼阴谋杀害张修,拥兵自立,拒不服从号令。如今汉中危急,他反倒又来求我出兵,还说什么愿意拜入我麾下,遵从号令。既然如此,他为何不亲自前来?似这等趋利避害的小人,区区一封书信如何能让人信服,若他事后反悔,我等如之奈何?”
堂下有一人当即出列,赫然是主簿黄权:“主公所言极是。然则,汉中乃我益州咽喉,一旦失陷,我益州将直接面对西凉兵锋,到那时益州危矣。是以,不管张鲁为人品行如何,此次我等都应出兵汉中,与汉中军联手共抗西凉军。在下恳请主公三思而后行。”
刘璋闻言神色微变,颇为不悦地看了黄权一眼,不以为然道:“我益州与西凉素无嫌隙,秋毫无犯,历年赋税岁贡虽说不是如数缴纳,却也缴纳五成,每半年上缴一次。一直以来,双方之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和睦共处,大将军也不曾为难过我益州官员,但凡上表所请,一律照准。如此情形,我等焉能出兵与朝廷大军相抗?战事一开,我等便将树敌于西凉军,等同谋逆叛乱。此中利害关系不知诸位可曾想过?”
“这”黄权闻言哑然,不知如何作答。随即他看向身边的一众同僚,却见他们同样面露难色,眼神飘忽,徘徊不定,踌躇难决。
确实,正如刘璋所说,一旦益州主动出兵与西凉军为敌,那便是公然对抗朝廷大军,等同于犯上作乱。不过这个罪名对于益州官员来说倒也不打紧,毕竟益州早已割据自立,自成一体,拥有蜀道之险,不惧外来之敌。真正让他们感到为难的是,一旦开战,益州便与西凉军树敌,即便此次挡住了西凉军,保住汉中不失;但往后便给西凉军留下口实,出师有名,随时都可以卷土重来,再战汉中,甚至直接攻打益州。
这个后果极其严重,决计不容忽视。方今天下,谁人不知西凉军乃虎狼之师,不论是谁惹上西凉军都不会有好下场,早晚必被西凉军剿灭。西凉马腾,金城韩遂,南匈奴於夫罗和黄巾肆虐、白波贼为患的并州,中原诸侯联盟,还有眼下汉中张鲁,等等;悉数惨败于西凉军手上,而且全是损兵折将,或覆灭或惨败,生还者也是实力大损,元气大伤。
事实摆在眼前,与汉中张鲁相比,李利麾下西凉军才是真正不能招惹的强大存在。一旦树敌于西凉军,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如果坐视西凉军攻取汉中,谁又能保证李利不会率领大军攻打益州呢?即使李利暂时不会攻取益州,难保他以后不会出兵突袭,因为汉中若失,益州门户大开,西凉军随时都有可能偷袭蜀道。岂不闻世间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主公莫非忘了刘范和刘诞两位公子是怎么死的?”
忽然,就在堂下众人左右为难之际,一个声音突兀地在大堂内响起,俨如惊雷一般振聋发聩:“两位公子多年来一直在长安为质,使得我益州安享太平,却被李贼以散播谣言、图谋不轨的罪名,殿前斩首,悬首三日。这一幕就发生在两个月前,传到益州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这两位公子可是主公的兄长,一母同胞啊!莫非主公不想替横死的兄长报仇么?”
敢用如此强硬的口气跟刘璋说话之人,堂下有且仅有一位,这便是州牧府长史赵韪。除长史之职,他还兼领成都令,是最早跟随刘焉前来益州的老臣,也是拥立刘璋继位的最大功臣。
堂中唯一能与赵韪相提并论之人,便是征南中郎将吴懿。当年刘焉入蜀时身边带着一文一武两位心腹,文士便是赵韪,而武将则是此刻站在武将首位的吴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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