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李利拂袖而去,神色各异的江东诸将不禁面面相觑,却相顾无言,摇头暗自叹息。
而坐在左侧首位的孙策则是满脸愤恨的瞪着后帐房门,呆坐半晌,直到张纮轻声提醒,他才极其艰难地挣扎起身,步履异常沉重,缓慢走出帅帐。
走到帅帐门口时,孙策再次止步不前,似乎还在犹豫,踌躇难决。一众江东将领都站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其实就是等待他的决定。事关全军将士的生死,他们这些将领岂能坐视不理。尽管他们同样满腔愤慨,奈何李利咄咄逼人,西凉军又一旁虎视眈眈,面对如此情形,他们纵然一万个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伫立半晌后,孙策轻声叹息道:“唉,罢了!潘璋、子义随我来,尔等都散了吧。”轻轻摆手间,素来英姿勃发的孙策显得无比颓废,那缓缓离开的背影竟然透着寒风般的萧瑟,步履蹒跚。
不难想象,刚刚孙策站在这个原本属于自己的营帐门口时,内心深处是多么痛苦与挣扎。一直以来,他将自己的亲人看得比自身性命还重要,为此不惜抛头颅、洒热血,从无半句怨言。曾经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多少次寄人篱下,多少次被人嘲笑、受人白眼;却因为他身后还有母亲和兄弟还需要照料,还有他们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所以他无所畏惧、奋发图强,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创下江东基业,成为雄霸江东的一方诸侯。
可是就在刚才李利拂袖而去的那一霎,孙策便要亲手将自己的二弟交给李利做人质。面对如此情形。孙策心如刀割,痛不可当,却又无法挣脱,无力拒绝。
昔日东垣城下的击掌为誓,今日他当众推诿抵赖,直接失信于众人。而李利反手便还以颜色,逼迫他将二弟孙权送往长安为质子。否则两军开战,孙策和帐下近三万将士都将难逃一死。二选其一,孰重孰轻一目了然。孙策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离开中军帅帐的那一刻,孙策的脑海里恍然浮现一丝明悟,原来李利的真正目的就是孙权。可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李利放弃了剿灭他孙策的绝好机会,却退而求其次。索要孙权做人质呢?
对此。孙策心中茫然,充满颓败与疑惑,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李利到底意欲何为?
中军大帐,后帐内室。
“方才主公当真对孙策动了杀机,欲将他及其帐下将士诛杀于此吗?”乍一走进内室,郭嘉便直言不讳的问道。说话间,他无须李利抬手示意便顾自坐下,而跟在他身后的步骘则显得异常拘谨。笔直地站在郭嘉身后,低眉顺眼。不敢正视坐在案几旁品茶的李利。
李利闻声后微微一笑,随手取出两只茶盅放在案几上,神态随和的笑声道:“子山不必拘礼,来,一起坐下喝茶。”
说话时,李利亲自给步骘倒上一杯茶,示意步骘坐在自己右手边,接声说道:“子山和练师虽是堂兄妹,却亲如兄妹,是以子山亦是我的兄长。不过,子山比我小半岁,所以子山往后切莫拘礼。于公,你我是主臣;于私,我们是一家人。”说完话,李利将一盅热茶递给步骘。
“多谢主公。”步骘俯身双手接过茶盅,恭声道:“承蒙主公错爱,微臣愿效犬马之劳,任凭主公差遣。”
李利微笑颔首:“自今日起,子山便是大将军府书曹掾,暂兼随军记事,辅助奉孝处理军务。”
步骘闻言起身,躬身拜谢:“谢主公赏识,微臣自当竭心尽力,不负主公所托!”坐在一旁的郭嘉见状后,笑呵呵地拉着步骘坐下,并将茶盅递给他,示意他先喝口茶,放松心神,不必如此拘谨。
与此同时,郭嘉留心观察着李利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异彩。
显然,李利此次对步骘的安排让郭嘉有些意外,其中颇有耐人寻味之处。
书曹掾,主要负责抄抄写写的文书事务,记录进出大将军府的所有书简来历和政令,偶尔也会负责草拟任命等事宜。说白了,书曹掾就是后世领导身边的文稿秘书,职位可大可小,俸禄可多可少。像这种抄抄写写的文书人员,各州各郡乃至各县都有配备,军中裨将以上的将领身边也有专职书曹,通常都是附属小吏,不值一提。
但是,同样是书曹,却也有高低贵贱之分,而区别就在于他跟在谁身边。就如同后世的秘书,普通秘书或许连级别都没有,而某些位高权重的上位者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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