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着钱大哥带她出去玩,说她听说洛阳的夜市很热闹,却从未在夜里出去过,很想去见识见识。
洛阳的夜市的确热闹。
时有“昼赏牡丹,夜宿鹿韭”之说。意思是白天看牡丹,晚上宿青楼。洛阳的牡丹和娼妓一样天下闻名。
鹿韭是牡丹花的别名,用在当时这句流行语里,却是意指青楼的姑娘,取得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之意。
钱青健也的确想要出去散散心,但是他却没想去青楼玩耍,只想散步于人流络绎的街头,带着一个小姑娘问这问那未免失了这份雅兴。
于是严肃说道:“你年纪还小,现在主要的任务是学习。不要把精力分散在其它事情上。”
曲非烟嘟了嘴,“学习?”
“哦,就是学文习武。”
曲非烟黯然垂下头道:“钱大哥,自从衡山以后,你待我越来越不好了。”
“哪里不好了?呃……这样,你什么时候练成了天罗地网势,就可以跟我出去玩。”
“真的?”曲非烟喜出望外,抬头看时,钱大哥已经不在屋内了。
这次出来,钱青健没有带着刘正风。
走在悦来客栈所处的街上,街道两侧灯火通明,人声扰扰,洛阳的夜晚果然喧嚣。道旁青楼鳞次栉比,不止一名上了浓妆的姑娘在向他甜笑招手;酒家错落其间,有酒香肉味引人驻足。
虽然他不会进入这红尘斑驳之地,但也深感之前的决定正确,的确不该带曲非烟过来。
他总觉得,既然改变了衡山刘府的那一场惨案,就已经报答了曲氏祖孙。从前曲非烟令他产生的感动,正在渐渐平淡下去,又或许,他的这种感动本来也不是男女之间的渴慕和痴恋,他从来也没有产生要与曲非烟缔结连理的冲动。
顾盼之间,他能够感觉到有不下十个人有意无意、或远或近地跟着他,不过他觉得这没什么,这些人都是各方势力派出来的耳目,就算是杀了这批,只怕今晚立即就会出现第二批,何况他根本没有杀这些人的必要。
悦来客栈这条街上太过喧嚣,他一路走到街道的尽头,眼见那灯火阑珊之处,一处门庭冷落的小酒馆寂寥无比,“这里倒是清净一些。”心念一动,便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酒店中静悄悄地,点着一根蜡烛。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看不见形貌,只觉身材很是婀娜。
忽听内厨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一口地道的河南口音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
那少女闻声也转过了身来看向门口的钱青健,脸上一张麻皮疙里疙瘩,甚是丑陋,偏偏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甚是灵动传神,与这张丑脸极不相称。
钱青健一看见这俩人就笑了,心说:“这还开起连锁店来了么?”指着少女的脖子笑道:“下回你易容时,麻烦你把脖子上的皮肤也涂抹了行不?你这也太不专业了。”
女子的上装虽是立领,却掩不住那一条玉颈雪白诱人。
这一老一少惊呆当场,显然是没料到钱青健会来到这里,更因为他们发现钱青健认出了他们,不知如何应对。
这一老一小正是华山劳德诺和岳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