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人情冷暖 世态炎凉

校长给张寅介绍，浑源境内山脉较多，主要有恒山、卧羊场山、穆桂英山、胡子岭、马鬃崖、翠屏山、抢风岭等,海拔均在2ooo米以上。郭校长说：“我的老家就在穆桂英山的半山腰上。”

    汽车开到一个半山腰时，郭校长让司机停车。他和张寅下了车，眼前是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郭校长对张寅说：“翻过这道梁就到了。”

    他一边走一边给张寅讲起了他的身世。他说：

    “小时候，听我爷爷讲，我家原本住在马鬃岭。当时的日子还不错，土地不少，果树众多，人丁兴旺，其乐融融。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正当日子如火如荼的时候。我们家生了一连串的事情。

    “这一年的秋天，我老爷爷赶着毛驴到山上摘柿子。因为都是山路，离家又远，所以当时驴是主要的运输工具。他把摘下来的柿子，让驴一筐一筐的驮回去。当驴拖着柿子往回走的时候，在半山腰被一块石头绊倒，随即就从山上滚了下去。幸好不远处有个瓜壕，瓜壕大约一两米宽，半米来深。

    “我老爷爷心想，谢天谢地，这回驴可有救了。于是就赶紧往下跑，没有想到，驴滚到瓜壕后停了下，然后就像电视剧回放的慢镜头一样，慢慢地慢慢地又打了个滚，滚落山崖。就这样，我老爷爷眼睁睁的看着驴被活活的摔死。要知道，对于一个农民来说，买头驴是很昂贵的，任何人都受不了。”

    郭校长叹口气，继续讲：“后来，我家又买了头驴，没几天又摔死了。以后又连续摔死了几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仅如此，我老爷爷的父母也相继得病，经百般诊治，最终又相继去世。一个农民再富足，又怎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就这样，一个好端端的家庭，眨眼间变的支离破碎，债台高筑，一下子跌入万丈深渊。

    “灾难到此还未停止，债主看到我家衰落了，一时半时无力偿还债务。于是他把目光瞄准了我家仅有的几亩好地，这可是我家的救命地啊！”

    讲到这里，郭校长眼睛有点红了，张寅看到有泪水正从他的眼角流出。郭校长抬头看看天空，继续讲着：“我老爷爷每次出门遇到他，他就把我老爷爷截住说：‘唉，你借我的钱什么时候还啊！’因为无法面对债主的追逼讨要，我老爷爷都不敢出门了。

    “　他想，看来家是呆不住了，这个村也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只有饿死。于是决定，干脆把房子和地顶了帐算了。从此，我家变的房无一间地无一垄了。真不知道我的祖上是怎样凄凄惨惨的离开故土的，他们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呢？每次我听着爷爷辛酸的讲述，望着爷爷眼里噙着的泪水，我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张寅问：“那后来呢？”

    郭校长看一眼张寅，脸上露出自豪的笑容，声调一扬说：“放心吧，我的祖上并不是窝囊废，他们不但没有被困难所吓倒，而且变的更加坚强，生活的信念更加坚定。他们没有让债主和村民小看的。他们挺直了胸膛，擦干了眼泪，收拾好行装，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对未来新生活的艰苦求索指路。”

    张寅被郭校长的语气深深的震撼了。问道：

    “他们到哪儿去呢？”

    郭校长说：“只能是边流浪边找吧,哪儿合适就在那儿安家。开始到胡子岭，胡子岭在恒山附近。然而，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感觉那里不行，土地贫瘠，难以养家糊口。于是再次转移，历经千辛万苦。一年后，终于找到了一个美丽富饶的宝地—穆桂英山半山腰的小山坳庄。

    “这里就是生我养我的故乡，一个使我终生难忘魂牵梦绕的故乡。当时我爷爷是七岁，据此推算，那一年是1912年。同时到这儿的还有两家，这个庄就我们两家。因为与西穆柯寨只有一山之隔，所以我们仍属穆柯寨村人，被称为岭东。距我们东边约二里处，与我们同时搬到这儿的也有两家，我们称之为东庄。他们属于东穆柯寨村人。家境和遭遇各有各的不幸。从此，这四家苦命的人总算找到了安身之所，他们开始依靠自己勤劳的双手，同心协力，风雨同舟，创造美好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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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