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天德还站在灵堂中默然,完全没有现韩忠是从他背后出现的:“秦大人,你也莫要自责了。义父大人过世前曾有言,只要大人将来能够北定中原,他的死就是值得的,他也不用大人偿命。”
秦天德没有转身,只是握紧了双拳:“你放心,我不会让韩大人白死的,他的死,要有所有女真人来偿命!”
“秦大人,义父大人死前还有一个遗愿,还望大人能够圆了义父的遗愿。”
“你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当年您进京赶考时,曾带着贵府三夫人也祭岳大人,在九曲丛祠前您更是吟诗一作为祭奠,当时义父带着我就在一旁,听到了大人所作诗文,甚是羡慕。
因此义父希望您也能为他作诗一,算是告慰他在天之灵。”
秦天德还以为是什么事,听到这个要求,自不回句话,当下低头沉思,片刻后低声诵道:“人有几多般,富贵荣华总是闲。自古英雄都是梦,为官。宝玉妻儿宿业缠。年事已衰残,须鬓苍苍骨髓乾。不道山林多好处,贪欢。只恐痴迷误了贤。”
这《南乡子》那是韩世忠所作,秦天德此刻好容易回忆起这词,用来悼念韩世忠,想用此来圆了韩世忠的遗愿。
可是他的声音才落,令堂内的棺椁中居然出了一些轻微的响动,似乎有人在敲击棺椁,是从里面敲击。
对于这种古怪的声音,秦天德并没有在意,人死后因为种种原因尸体放得久了的确会出一些响声,他可不会认为自己的一词就能够令韩世忠死而复生。
可是韩忠却皱着眉头说道:“大人,义父说的是让您作诗词纪念他,就像那晚那样。而不是用他所作的诗词。这南乡子我听过,是义父自己作的。”
我从来就没有自己作过诗词,那也是别人的成果,只不过是我随手拿来而已!
疑惑的转头看了眼韩忠,秦天德再度皱起了眉头,思忖了片刻,又低声诵道:“昔日军伍草莽汉,天下崩塌栋梁臣,一抔黄土埋忠骨,后人永记黄天荡!”
这是秦天德这个魂穿者自己所创作的,没有剽窃任何人的作品,只是有感而。在古代生活了多年,耳濡目染的,见惯了古人的诗词,多少也知道一些诗词的格式,所以不在乎献丑,自己亲自作诗一,来表达自己对韩世忠的悼念。
然而意外又生了,棺椁内居然再次出了与上回相同的声响,这让秦天德不得不抬起头来,仔细端瞧起紫檀楠木制成的棺椁。
“大人,这诗,似乎比起您当日在九曲丛祠前悼念岳大人时那有所不如啊。”韩忠的声音再次响起在秦天德的耳边。
咦?
秦天德终于转过身,仔细打量起韩忠了。看着韩忠通红的双眼,眼角还有些泪渍,他思量了好久,忽然伸出手,在其眼角触了一下,然后将指头放进嘴里品味起来。
这个举动将韩忠吓了一跳:“大人,您这是在干什么?”
秦天德没有回答韩忠,而是开始更诡异的举动。他低着头,双手背后,绕着灵堂内韩世忠的棺椁慢慢踱起了步子。
“秦大人,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怎能对义父不敬!”眼看秦天德绕着棺椁走了七八圈,韩忠有些急了。
“我在酝酿,这一回一定要作一好词,用以祭奠韩大人,祭奠这个终于死了的老不死的。”秦天德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声音很小,韩忠并没有听清楚。
终于秦天德走回韩忠身边,站直了身子,轻声吟唱道:“乔木生云气。访中兴、英雄陈迹,暗追前事。战舰东风悭借便,梦断神州故里。旋小筑、吴宫闲地。华表月明归夜鹤,叹当时、花竹今如此。枝上露,溅清泪。遨头小簇行春队。步苍苔、寻幽别坞,问梅开未?重唱梅边新度曲,催寒梢冻蕊。此心与、东君同意。后不如今今非昔,两无言、相对沧浪水。怀此恨,寄残醉。”
后世有关歌颂纪念韩世忠的诗词并不多,这《金缕歌》是其一,也是秦天德好容易回想起来的,里面的“战舰东风悭借便,梦断神州故里”一句,写的便是黄天荡之战。
韩世忠以八千兵力,硬是将金兀术的十万大军围困了数十日,也是韩世忠一生战绩中,最显赫之一。
这词吟唱完,棺椁内再没有出任何声响,站在秦天德身后的韩忠不停的偷抹着额头渗出的豆大汗珠,然而当他听见秦天德再次说出的一句话后,整个人僵住了。
“老不死的老韩头,一群老混蛋,你们怎么不一起死啊!到时候老子可以给你们每个人都作一诗词来纪念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