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头陡然睁大双眸,不可思议地瞪着祁莲,祁莲得意地扬了扬头,“你以为你每次和我做带套子就行了。”
石头脸色发白,双手慢慢握成拳头,手上青筋毕露,“你是故意的?”一定是她做了手脚,否则她怎么可能会怀孕,他们之间除了第一次没有做防护,后来为数不多的几次他都严密地做了防护,不可能出现差错。
祁莲不甘示弱地点头,“你说得对。”
石头气的手有些抖,忍不住就朝着祁莲抬起了胳膊,陶麦眼明手快地扑过去拉住石头,“石头,她有孕在身,你冷静一点。”
祁莲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石头居然要打她?他居然抬手要打她?这个认知利剑一般狠狠戳进她的胸膛,让她痛的倒退了一步,而这种痛远远不如他接下来出口的话,他说:“我不承认这个孩子,我不要。”
狠绝的口气,无情的眉眼,明明是个清朗阳光的男孩子,却对她说出这种冰冷的话。祁莲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似是裂开了一道口子,汩汩地流着鲜血,那些切菜切到手指的日子,那些在深夜里等他回家的日子,那些受他冷落但仍然开心的日子……一幕幕一帧帧浮现在脑海,让她莫名地一阵头晕目眩。
“祁莲……”陶麦惊呼,忙扶住祁莲往下倒的身子,祁莲不忿地甩开陶麦的手,却猛然觉得腹部一阵刺痛,身子无力地往下倒,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在祁莲摔到地上的前一秒陶麦再次扶住了她,不由转头恼怒地看向始终站着不动的石头,“怎么说她对你也是一片真心,还是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子,你忍心她为你这样?”
石头嘴角僵硬地抽了抽,低着头上前一把抱起祁莲,这才惊觉那么高的祁莲竟轻飘飘的好似没几两肉,心中也不知涌上了什么滋味,再去医院的路上,石头一直没说一句话。
一番检查之后,病房里,陶麦紧张地问医生:“医生,她的身体怎么样?怎么会突然晕倒?”
医生低头做记录,“她怀孕还有点营养不良,受刺激过度导致晕倒,你们最好好好照顾病人,否则以她的身体状况容易引起流产。”
“可以直接流产吗?”静立一旁的石头忽然出声,却是直接说出了他的决定。
医生毫无意外地抬了抬头,见石头非常年轻,而病床上躺着的女病人脸上稚气未脱,手中的笔停顿下来,“可以。”
陶麦却不同意,“现在她还没醒,等她醒了再说吧。”毕竟流产是件大事,且怀孕的是祁莲本人,总要看她的意见的。
医生叫他们商量好再找她,如果要流产必须抓紧点时间,拖得越长对身体越不利,超过三个月孩子成形,可就是引产了。
陶麦把医生送至病房外,一回头竟见到祁莲睁着眼睛看着石头,她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双手似乎放在腹部,那里微微有些凸起,脸色苍白,眼里幽深,原本的所有不甘委屈愤怒似乎都被她强行湮没了,安静到令人心疼。
“刚刚的话你听到了吗?”石头冷声问祁莲,祁莲面色越加苍白,微弱地说:“听到了。”
“流产,你同意吗?”
祁莲的双手轻轻放在尚未隆起的肚子上,一直觉得他是有情有义之人,可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他是多么的无情残忍,为了他,她被扫地出门,身无分文只好抽出一切时间去打工,放下大小姐的架子,放下大小姐的骄傲甚至尊严,可终究……终究是她一厢情愿妄想了。
“如果我说,我不同意呢?”祁莲扬起脸,脸上甚至带了一抹笑,衬得她越加的小,美丽苍白的就像一只折翅的蝴蝶。
石头冷淡地看着她,不薄不厚的唇微微抿着,似是思索着祁莲的话,最终垂了眼皮坚持的说:“不同意也要打掉。”
祁莲心中骤痛,眼底滑过一***失望,慢慢地收回视线,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陶麦站在一边左右为难,一方面确实为石头感到愤懑,毕竟祁莲是用卑鄙的手段胁迫他与她在一起的,另一方面看得出祁莲也是真心对石头,一个女孩子不惜怀孕想要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这种强迫得来的在一起能够长久吗?石头会心甘情愿会幸福吗?
再看向石头,他呆站着,微垂着头,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想必应是不好受的。
“你们先出去,我想单独休息一下。”祁莲虚弱地出声,陶麦看了看祁莲的脸色,“那你好好休息。”
石头跟在陶麦身后一起出了病房,陶麦看着挺拔的石头欲言又止,“麦子,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陶麦顿了一下,“我记得你说以后都叫我麦子姐的。”
石头一愣,见陶麦一脸的认真,面色白了白,还未开口,便见一个人朝着他们走来,陶麦见石头目光有点不同寻常,不由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是林启辉赶了过来,她刚刚乘祁莲在接受检查时打电话给他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石头压低了声音问。
陶麦心里一紧,石头不会和方倾墨有同样的想法吧,“离婚是迫不得已,其实我们还在一起的。”
石头脸色一僵,林启辉已经走了过来,“怎么样,祁莲没事吧?”他与祁家的两位哥哥相交很深,祁莲虽说是被赶出家门,但祁家不可能真的不管她,无非是想让她吃点苦头,去去锐气。
陶麦看了一眼石头,缓缓摇了摇头,拉着林启辉走至一边把情况说了,林启辉见陶麦脸色有异,便一把抱住她,轻声安慰:“是不是又触动了你的心事?”
陶麦苦笑着摇头,她做梦也想求个孩子,他们却在这里无论如何都要打掉,这人生的际遇怎么相差那么多?
“没事。”陶麦推了推林启辉,走廊里都是人,这么搂搂抱抱的多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