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东西;一道人影站在窗边,用长剑在挑动拨弄着什么,随着他的举动,那浓烟越来越重。
“这小子在烧信件文书!”
刘勉怒骂一声,一旁的李盛立功心切正要冲上去阻止,广晟拦住他摇了摇头“今日风大,助长火势,不过一刻就会把整座楼都烧着,你进去也是白白赔命——况且看他这架势,是不会留下一个纸片的。”
仿佛印证他的话,楼内的白烟越发升腾,最后只见那人把一只火盆举高,长笑一声从楼上摔丢下。
火盆落地四散飞溅,发出巨大的声响,那人哈哈大笑过后,仿佛很是惬意的,在窗边踱了几步,看那身姿英华隽永,简直好似在戏台上走步一般。
响亮的唱吟声从楼上响起——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
那身影在火光中逐渐模糊,清朗嗓音却回荡在半空中——吐字清晰嗓音圆润,宛如珠玉落地,绕梁回旋一线明灭,周遭那些叫喊、咒骂声都不能压过他半分。
“这声音……这声音是七公子!”
广晟听到身后有人发出惊慌喊声,回身去看,正是那燕校尉被押送了过来。
他浑身都在颤抖,抬起头,死死凝视着窗前那道身影,颤抖着声调说道:“不会错的,这就是七公子的声音,我记得的!!”
原来那个少年,竟然就是金兰会的七公子!
广晟心中一震,而就在这一刻之间,火舌肆虐狂舞,已将整座岳香楼吞噬包围……
巨大的梁柱发出木料剥落声,随即倒塌下来——随即而来的,是众人的惊呼,以及楼阁残垣的轰隆坠地。
燕校尉呜咽一声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不知是在哭还是笑。广晟叹了口气,只觉得心中怅然若失,满腔激越都好似被冰水一浇,化为了眼前这一缕青烟。
顺藤摸瓜,居然发现了金兰会的重要人物,却终究让他自尽身亡,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寻得的线索,到这里再次中断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眼之间恢复了平静,让人把燕校尉押回,又让手下兵士帮忙救火,自己却绕着这一片火场走动着,观察着。
岳香楼在视线中逐渐化为灰烬,再无半点可查,周围的百姓或是〖兴〗奋震惊、或是害怕惋惜,都在指点观看着。
这里面,会不会也混着金兰会的奸细?
广晟这么想着——下一刻,他居然看见了熟悉的身影和面容!
“小古!”
他喊出了声,随即觉得疑惑“你怎么会来这?”
小古是来岳香楼找秦遥商量救人之事的,却撞见这样一幕!
她站在人群中,抬头望着熊熊燃烧的岳香楼,心中却是如坠深渊!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努力控制情绪才让自己没有摔个踉跄。
耳边充斥着百姓的议论和兵士们粗暴的叫喊,她一眼看见,站在中间指挥灭火的中年钢髯大汉,正穿着秋黄蜀锦的飞鱼服。
是锦衣卫的人!
一股凉意从四肢百骸升了上来,小古咬住下唇,面上却是丝毫不露。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冷静!
七哥他人在什么地方?是否被抓?还是已经葬身火场?
到底是哪里泄密?锦衣卫的鹰犬们又知道多少?
这些念头回旋在她脑海里……就在此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
“小古!你怎么会来这?”
抬头一看,竟然是广晟!
“少爷,是你。”
小古看到他,莫名的觉得有些安心——虽然不是金兰会的同伴,但此时遇见熟悉、亲近之人,仍然让人感觉多了一重保障!
“少爷你来这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眼珠一转,哼了一声瞪他道:“你又出来鬼混了!”
被她这一句一讽,广晟这才发觉,自己一直以来都穿着普通京卫军官的战袄与银甲,再加上他信步走远,倒是与那群锦衣卫的显得泾渭分明,完全不是一伙人。
他如今的军籍还在旗手卫,因此纪纲虽然授他相宜独断的权力,服饰却一直没换过来。
这样也好,锦衣卫这种名头实在是吓人,也没必要让小古和家里那帮人知道!
“哪是什么鬼混,我是来听戏的,没想到这里居然有叛党,又是抓人又是放火的。”
他含糊带过,小古却听得五内如焚,追问道:“是什么叛党啊,抓住了吗?”
广晟摇了摇头“自己放火烧死在楼里了。”
小古身子一晃,下死力掐住自己的掌心,用疼痛控制了所有的情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