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个时辰之后,京畿周边的军队就会赶到真正的决堤口,把那里紧急封上。,”
“另外,被你调虎离山的各家勋贵私兵马上就会赶回来帮忙,而被你假借东宫诏令调去的太子六率,此时也已经偃旗息鼓等候发落了——他们毕竟只是被蒙骗的从犯,你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他看着满地锦衣卫的尸体,目光满含愤怒,“原来你出言要求锦衣卫在这蹲守,就是为了杀人泄愤!”
“这是给我妹妹玉姐儿的祭品,她的忌日就在后天,做哥哥的只能早些为她准备。”
景语想起妹妹孤零零的死状,笑得冷然疯狂,“当初,就是你们锦衣卫的人,如狼似虎的抄家,逮人,把这么小的孩子都押送官妓坊——你们这些朝廷爪牙,死不足惜!”
他的话让广晟怒火中烧,他拔出绣春刀指向这淡然而笑的阴谋者,咬牙道:“这些都是我的属下,他们不是什么达官贵人,每年只领着二十两的俸禄,全家老少靠这世袭的军职过活——他们也有妻儿亲人,你杀人性命害人一家,还觉得自己特别清高特别伟大?!”
他的刀锋湛亮宛如白虹,微微颤动锋芒中吞吐杀机,“就算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害死了纪纲大人,还要继续下手,真当我们锦衣卫是可以捏的软柿子吗?!”
“纪纲的死是他咎由自取——谁叫他生了我这样一个儿子呢!”
景语的这一句,顿时让广晟惊呆,他不由的瞪大了眼。却见景语冰冷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笑着感叹道:“不过。我和他,彼此都不想有对方这样的父和子。相比起来,你承了他的衣钵,倒更像是他的孝子贤孙!”
他不顾广晟震惊诧异的目光,继续道:“纪纲生了我,可我父亲才是真正养育我的人,害死他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所以你就引江水灌淹全城?阿语,你这样做,真正对得住景家伯父吗?”
凄楚哽咽的嗓音。略微沙哑却是魂牵梦萦,景语转过头去,看见小古缓步而来,袖子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你怎么会找到这?”
他眼睛发光,不知是爱还是憎,却仍然问出了口。
“因为你身上有我这些蜜蜂喜欢的味道。”
小古晃了晃袖子,让无数蜜蜂嗡嗡飞走,“是它们指引了你的踪迹。只要你藏身这金陵城中,就无所遁形。”
“如郡,你的本领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景语叹息道,随即目光一凝。落在她满身血迹上,“你受伤了?!”
他的关心让她心头更痛,低声叹道:“这是那些死去的鸟雀的血。不是我的。”
成千上百的鸟雀,吞下玉屑燃烧生命给她送信。最后都死在地上——而比这更多的百姓,如今还躲在屋脊上躲避洪水。有些老弱病残已经遭遇意外,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男人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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