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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远古万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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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日一天天过去,转眼就是一月。睍莼璩晓而白秋千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那小红狐去了裂谷中最深之地。也就是南北裂谷的分界之处,一道裂谷中的深渊附近。这道深渊倒是不宽,也就是三五百里而已。

    连灵玉得到消息之后,就与老白猴以及那八级白猴一同前来。老白猴算是当向导,并且也能保证她一路所过不会受到别的族群滋扰。

    在这一月里,连灵玉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裂谷内这些妖兽的神识范围。她发现即便是老白猴,一名九级妖兽,在这裂谷之中能够发散出去的神识覆盖,也不过是五百里而已。这就说明这裂谷确实与外有所不同,只是老白猴一辈子住在这里面,也就不知道这种变化。

    “你们都出不去?”连灵玉对于这一点倒是有些许惊讶。

    “不错,也许只有雷霆塑人身之后才能有所谓的出去。不过大裂谷这么大,我们在这里面住着也挺好,没必要一定要出去。”老白猴这些日子对连灵玉倒是有好感,因为后者在它看来并不狡诈。它们给的药材能炼制多少,她能用多少就是多少,从来不会坑它们。

    只是老白猴不知道,连灵玉的储物腰带之内,有着妖兽山脉之中兽王送的满满当当的药材。她现在就是要贪污,那也是放不下……而且六级药材,她也看不上……

    “那么此前进来的武者呢?”连灵玉好奇询问。如果雷霆塑人身后的妖兽出的去,没道理九品武圣也陨落在此才对。

    “落在北边必然是死路一条,落在南边也九成是死。剩下的一成,也走不出去。若是杀了某些妖兽族群中的重要者,就会被围杀而死。”老白猴回答。

    连灵玉听言沉默下来,老白猴说的还是客气的。若非她是六级药师,只怕现在也已经被围杀了吧。毕竟这里是妖兽的世界,一个外来的人想要存活可不容易。可是人就会要吃食,不可能一直啃干粮吧。那么打一只兽,被这只兽的族群发觉,然后就被围剿……恐怕那九品武圣,就被这样围剿死了。毕竟后者人生地不熟,被暗算也极有可能。

    “为什么会出不去?”连灵玉还是问道。

    “往西要上去,那边的气流很狂暴,罡风猛烈以至于即便是九级的妖兽兽体都会被绞碎。往东要上去,南边就有千草龟在,这老东西到底是什么怪物谁都不知道。凡是在它的地盘内,想要施展元气腾飞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当然那个层次的话可能没有问题。

    至于北边,则是那四大霸王盘踞,即便是九级武圣也不及四大霸王。何况那里是四大霸王的地盘,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老白猴说得清楚明白,其中的意思自然是要连灵玉知难而退。

    只是连灵玉听言却想到那千草龟的吸力,以她的星辰风漩斩是可以脱离的。只是要控制好方向这一点,还需要慢慢掌控。

    “您的族者看见他往这边来?”连灵玉转而疑惑问,云焱怎么可能会自己来这里。

    “因为得到的回报也很不清楚,我们族内者说,前阵子这里有一只地鼠见到有一只你形容的红狐。似乎是被一只虎还是一头豹子抓住的,至于是虎还是豹,这地鼠说也记不清楚了。只是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那一只抓住红狐的虎或者豹却摔进了深渊里。”老白猴解释道。

    连灵玉此前听说有消息,就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赶来,细致上的情况还未了解清楚。也到了此刻才觉得有问题,毕竟她已经等了一月!这一月,她每一刻都是在煎熬中度过。她甚至都要绝望了,才等到这个消息,又如何能不急!

    “这深渊之下是什么?”连灵玉皱眉询问。

    老白猴的声音沉了沉道:“我们一会去这一带再仔细的查问,如果真的是确定掉下去了。那么多半是活不成,因为这里面此前有两名九级的妖兽进去,出来之时只剩下一名,且只有最后一口气在。”

    “为何?”连灵玉的面色变了变。

    “这里面很诡异,在六年多以前倒是还好。有时候进去出来,还能捡到一些不错的丹药或者武器。有时候还能有适合我们妖兽修炼的功法和武技,也算是一个宝地。

    但是从六年多前开始,这道深渊忽然裂多一倍出来。当时裂谷中好多妖兽都因此进去探宝,我们白猴一族当时的族长也带族中强者进去,但从此再未归来。此后进去者就少了,陆陆续续有进去的,都是有去无回。

    等到三四月前吧,这一道裂谷忽然爆出一团团黑气。期间有浓烈的烂肉腐蚀味,应该就是此前那些进入者都腐化的尸体散出来的……”老白猴絮絮叨叨的话语很是伤感,六年多前的那位白猴族长带走的就是白猴一族天赋最好的强者——

    那一只跟随而来的八级白猴,听说着都停止了一路上的上蹿下跳,显得有些沉郁下来。

    “里面就有白六儿的爹,他爹是我白猴一族的第一强者。被誉为白猴一族最有希望冲击人身的族者——”老白猴又道。

    “那一批进入了多少妖兽?”连灵玉心中发寒。

    “光是九级妖兽就有八名,南北各四名。其后七级和八级者,南北加起来大约有一百六七十名。其后南边又有不少妖兽不相信进去者死绝了,而跟着去赴死。这一点北边的妖兽倒是理智,所以现在北边妖兽总体的实力比我们南边强。”老白猴说明道。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感到了深渊这一带。经过老白猴的一番询问,确定了云焱就是掉到这深渊之中。

    “您真的要下去?!”老白猴错愕,那只是一只小妖兽。这样一名六级药师的人类,就要为了那样的小妖兽进去这死地?!

    “是的。”连灵玉点头,有些抱歉道:“还欠下您白猴一族四十枚丹药,若是我能出来必然奉还。若是出不来,也就抱歉了。只是我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再炼药,否则必然还上再走。这样,我这里还有一些四五级的丹药,也有二三十枚,您先拿去。”

    连灵玉说话之间,已经将自己身上带的备用丹药留了一小部分,其余的都要递给老白猴。

    “这不用了,你留着会有用。”老白猴却是道,只是它不明白:“这小妖兽对您很重要?我虽未曾出过大裂谷,但是听那些有接触过者细说,这人类对妖兽多是利用。尤其对这种小妖兽,多半是不放在心上的吧?”

    “对我而言很重要,非常重要。”连灵玉郑重说道,紧接着她已经退身往深渊过去。查看了一阵后,她回身拜别了老白猴,旋即纵身而跃下。

    那一刻连灵玉有一种感慨,似乎这种纵身一跃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小狐狸——你要等我——我来了——

    ……

    彼时神注在这方的白秋千有些愕然,原本她是打算若是连灵玉不下去,那她不介意助连灵玉一臂之力的。可是她没想到这人竟然没有犹豫,就这么跳了下去!

    白秋千从老白猴的嘴中可以听出,后者十分喜欢这个人,并且想留下他在族里炼药。所以她也点拨他将裂谷的事情给这人详细的说,也不需要添油加醋,因为这裂谷之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真的。

    至于那深渊,白秋千自己进入过,自然清楚内中是什么事。那些六年多前进去的妖兽,是不是都死绝了她不清楚。但是内中的——

    白秋千想着都皱起了眉头,当时她能去而复返,还是废掉了族中的一柄圣品武器!那可是宝贝中的宝贝——

    还有十九日,阿火就要从阴阳池中出来。若是它知道这件事,会不会怪她?白秋千想着,就觉得此事还是不要告诉他。再说她这地方,就算是老白猴这些亲信下属,也不会到她这修炼之地上来,也就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如此定论之后,白秋千又去看了云焱的修炼状态。而后者的进度令她越发肯定,这样的一只狐,将来必然非比寻常!只是一月的时间,就将阴阳池中的三分之二阴阳玉髓吸收,恐怕不需十九日的时间,他就能完全吸收了去!这是要提前出关?!

    白秋千这阴阳池,属于圣品灵宝。其内的阴阳玉髓,在这极阴之地极阳之极中,能够恢复再生。十年便可蕴养一池,可供给焠体修炼四十九日。原本按照她的计算,四十九日之后这阴阳池中最多被消耗十之一二的阴阳玉髓。这已经是因为她看好云焱的资质了!

    白秋千还记得她第一次用阴阳玉髓修炼之际,四十九日的时间也不过是吸收了十之有三而已!这已经是白狐一族中最为好的记载,她可是被誉为白狐一族的天才。

    即便是那狐族中的皇者——火狐一族,他们现在最骄傲的天才十皇子,也不过在第一次吸收阴阳玉髓时用去阴阳池中的一般而已!这已经是狐族中天赋很好的存在,这十皇子也是最有可能继承狐皇之位的皇子!

    可是她白秋千随手捡的一只狐,竟然不用四十九日,就将一池的阴阳玉髓吸收干净!这——

    最可怕的是,现在他还是兽体而已!而她和那火狐族的十皇子,都是人身的时候进入淬炼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灵狐之后,自幼出生就是人体。他们的身体要比狐以及人都要强大,经脉以及骨骼、肌理,都是非常完美的存在!可即便是这样,竟然还不如一只兽体的狐?!

    白秋千这些日子都是在极度的震愕与不解之中度过,她却不知道在云焱真正焠人身的时候,他用去的阴阳玉髓远远不止这一池。他去的地方,在他去之前就是一个秘境,因为阴阳玉髓用完了,这秘境才自动解开。只是连灵玉是被云焱允许进入的,而她并不清楚这一宗而已。

    “你到底是什么狐?你身上没有火狐的印记,也没有红狐的邪气。难道是变异的狐品么?可是什么样的狐结合之后,才能有你这样的妖孽体质!你——不对——”白秋千盯着云焱身上此刻翻出的一层层金光,恍然大悟!

    “原来你是好运吃过上古龙之精血!可是那种东西,你这样根本就吃不到啊?难道是那个人给你的?”白秋千猜测之后,忽然皱眉:“如果是这样,我是不是害了一个好人?”

    ……

    此刻的连灵玉,已经进入了深渊。这里黑石,黑水,黑草,黑沙……总之入目就是黑!乌黑亮泽得紧,却透着一股古老苍凉之意。这种感觉——

    连灵玉沉凝了半晌,觉得与此前进入的上古空间有些相似。只是这里似乎更古老,越发带着一种久远的气息,仿佛来自远古一般。

    寂静,在这样的深渊之中,甚至连一丝风声的都没有!而且连一条爬虫,或者一只小地鼠也没有!

    这样的寂静,代表的就是死寂,没有任何活物的死寂!这种死寂,若是心智不坚定者遇到,只需要呆上两三日,便会受不住发疯。因为在这样的氛围之中,人会觉得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在活着。那种孤独、寂寞与彷徨会一寸寸的腐蚀人的心智,直至人自杀!

    连灵玉缓缓换了一口气,然后速度极快的换了一个地方。只是她的眼神注视着自己方才停留的地方,隔了一阵之后。她凝眸发现一道黑色的影子靠近了她方才换气的地方,不是一道,而是一群!

    这些东西没有呼吸,甚至没有活物该有的热度!

    连灵玉屏住呼吸,只觉得看见的可能就是幽灵,根本就不是人或者妖兽!这种东西,要怎么杀?不是传说都是在冥界或者修罗界才有的么?

    连灵玉转而想到这里是裂谷最深的地方,难道说这里已经是所谓的冥界?这——是这样么?

    那一道道的黑影飘忽来去之后,似乎没有发现什么,继而又是散开,如同烟尘一般散开,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若非连灵玉自信没有看错,也不可能看错,那就要以为是眼花了!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连灵玉轻微的又换了一口气,然后离开原地!只是这一次那些黑影来得极快,她隐约可以察觉这些东西的来源!随后她缓缓的探过去……

    这是一道黑色的洞窟之门,其内黑黝黝一片。只是很快连灵玉便听到了很细微的声响,她当即隐蔽下来!

    一名身形彪悍,高有九尺的男子缓缓而来,那动作极度轻柔小心。连灵玉看着只觉得惊愕,难道这也是一名探宝者?还是个人?不对,这身形过于彪悍,而且裂谷之中一般是不会有人的。而此人的气息带着一股凶暴,恐怕是化形兽,应该是这大裂谷之中的灵兽!

    只是老白猴是此人的属下?恐怕不太可能。那么他是那北方的九级巅峰三眼虎,其实已经历经雷霆劫,塑人身成功了!

    这名彪形大汉轻手轻脚,竟然进了那黑洞窟之中!连灵玉扬了扬眉毛,身形更轻的跟进去。因为她记得老白猴说,云焱是被一头虎或者豹捉走,而又掉到这深渊里来。那么这彪形大汉,很有可能就是那虎或者豹也未可知——

    在这样的黑暗之中,连灵玉不敢用目力去看。因为那样会显得她双眸发亮,很容易引来不必要的东西。神识散出去后,她很快就扑捉到那彪形大汉的微妙气息。其实他的隐蔽也极佳,只是连灵玉的精神力虽然被压缩在百里之内,但敏锐度没有下降。

    漫长的黑暗之后,却是一片豁然开朗!连灵玉感应到光之后,就立即闭上双眸缓缓而出,以避免眼睛被忽然的强光所伤。

    这是一片沙漠?!

    连灵玉甚至有些犯傻的揉了揉眼睛,但是看清楚之后,还是一片沙漠!金灿灿的黄沙,在烈阳的照耀下光芒万丈!而且她已经感应不到那一名彪形大汉的踪迹!

    这——

    这搞的是什么鬼东西?连灵玉紧皱着眉,只觉得这一切都变得诡异起来。按理说这烈风之中,不可能有这样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沙漠!而且更不可能有这样的烈日当空,因为这深渊是在二十多万丈底下。大裂谷之中都不可能有这样好的光照,更何况这是在更深的深渊之中。

    这是幻境!连灵玉断定之后,准备往回走。可是等她回头之后,看见的也是一望无际的沙漠!这——

    烈阳的温度开始令连灵玉有了被炙烤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真实!这是一个非常真实的幻境,如果走不出去,她将要死在这里面。她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在完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连灵玉开始走起来。因为坐以待毙绝对是不会有办法的,只能先走走看。

    然而在连灵玉的足下,看到的都是黄沙。无论她走多久,天空中的烈阳都在,脚下的黄沙依然炙热。若非她身上有冰珠,若非她的身体可以散寒气,恐怕这会已经被烤成人干了。

    走过之后,连灵玉也停下过。只是体内总有一股意念驱使她继续的走下去,于是她就一路的走下去。走到鞋子磨破了,身上的衣服换了一套。连灵玉忘记了她为什么在走,忘记她为什么不能御空而飞,忘记她来这里是要找云焱的……

    她就这么一路的走,一路的走下去,似乎地老天荒之后,她还能走一般。若非冰珠是自动护体,她这样的无意识一般的走,只怕早已经在走路中死去!

    直到有一天,连灵玉忽然停顿下来。幻境由心生,我自无心何以生幻境?

    连灵玉那双已经迷茫的眼眸,开始寸寸的明亮起来,最终恢复她往常的清亮。而在她的眼神恢复清亮的那一瞬间,这一片黄沙全部消散而去。紧接着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带着远古,甚至洪荒气息的古兽!

    古兽形状似牛,但庞大非常。甚至云焱的本体,都没有这么大!而此古兽的兽首呈白色,有一只独眼!独眼非常浑浊混沌,看不出任何灵智之光。浑身毛发长而呈棕黑色,尾巴却是一条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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