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继续哭丧,明天正午我来取钱,三十六两一个铜板也不能少,否则可别怪我冯十八无情无义!”
刚才哭得正欢畅的沈氏听说冯十八要走,那哭声也就戛然而止了。
她歪着脑袋抹了抹还没挤出来的两滴泪,脑袋快速旋转起来。
手脚利落的卖去为奴,长得漂亮的卖去为妾,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当窖姐?沈氏不由打了个寒颤。她自己虽然年纪不小了,可卖给老头子当妾还是有人要的。而自己的女儿沈彩衣那可是二八年华,水灵得像花一样,若是那冯十八要不到钱,拿自己和女儿抵债,那她不是亏大发了。
三十六两,足足三十六两!谁来还?沈氏转了转眼珠,表面上是用手帕掩面哭了起来,心里却是琢磨后面的事要怎么办。
她刚嫁到罗家的时候,罗家确实算得上富裕的人家。可三个儿子一分家,虽然手里的银子没往出分,可那房子和田产也是值钱的。而且到后面罗家的钱财败光了,那也怨不得自己,自己和女儿倒是花了一部分,可还有一部分还不是罗忠自己输的。
沈氏越想越觉得这个家待不得了。
当天黄昏时分,罗忠的尸体还在灵堂里停着,沈氏便带着女儿,收拾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在罗家消失了。直到罗天岳想招集两个弟弟还有继母商量父亲欠债的事情时,这才发现了此事。
“什么?那姓沈的带着闺女跑了?”闻听沈氏溜之大吉,第一个跳起来的人就是罗二的媳妇佟氏,她气急败坏地原地转了个圈,瞪着眼睛急道:“当初咱们和老头子分家的时候,家里所有的钱财可都留在了老头子和沈氏那里,我不知道你们两家有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反正我们这屋是啥啥都没有,这几年种田也不景气,连年干旱,我们家的日子可是紧巴得很哪!”
“二嫂,我们家不也一样,何况我们家还比你们家多一个孩子哪!咱爹欠下冯十八那三十六两,我们可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现在姓沈的带着女儿跑了,这可怎么办?”季氏更狠,她直接封口就是不拿钱,想了一会儿又补充道:“姓沈的身上一定有钱,我们是不是要追她回来?”
罗二就一拍大腿,很惋惜地道:“出了镇子四通八达都是路,往哪个方向追?”
罗老三也表示赞同地点点头,“她想走,哪会容咱们去追。”
两对夫妻极为默契地说完,都将目光望向了罗天岳和秦叔珍。
罗天岳是不同意去追的,沈氏一个女子,就算是追上了,她死活就说没钱,难不成还到她身上去抢?叹了一声就道:“别想着沈氏的事了,爹的事,我们得自己想办法。”
“反正我们家没钱!别说是咱爹欠下的那三十六两我们没钱帮着还,就是爹出殡买棺材用钱的事儿,我们也拿不出。”佟氏嘴巴一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拉着自己的男人就往出走。
季氏一看,也坐不住了,忙道:“大哥是长子!”说完,拉着自己的男人也回了屋子。
我靠!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直躲在窗前偷听的罗千语气得腮帮子直鼓。
第一,后娘果然靠不住,沈氏不出预料地带着女儿远走高飞了。第二罗忠都养了些什么儿子啊,可惜这辈子她看不到鬼了,若是还有那灵力,她真该让罗忠从棺材里爬起来,奶奶的,直接吓尿那个佟氏、季氏,还有那两个没有男人样子的二叔和三叔。
呸!太给罗家人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