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一些问题,也不知是损伤了身体,还是心病所致,恕在下照顾不周,无能为力了。”
银剑将信将疑地看着柳寻仙,轻哼一声道,“既然你早就找到了王妃,为何不立刻将她送回京城?”
“我等救下王妃时,王妃生死未卜,我怕王妃有个三长两短,王爷会迁怒我等,私心作祟,便没有立时禀报。”
解释虽然牵强,到底也还算有说服力,当初欧阳维的确是发疯发过了分,牵连了许多人无辜遭殃;何况银剑就算再有本事,也猜不到越嫣然机缘巧合误入寻仙阁,更加猜不到她与柳寻仙有过前世纠葛,两个人的关系是如此非同一般。
多看越嫣然一眼,柳寻仙就觉得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再留下去难免会露出马脚,咬着牙匆匆说告辞。
银剑本还执意留柳寻仙等欧阳维醒过来,被柳寻仙婉言退却;自己主子的状况如此之糟,银剑也没心情多理会柳寻仙的异样,吩咐人送人出门,一手扶残废一样扶着越嫣然去见欧阳维。
越嫣然心里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什么滋味都有。
之前虽然做了充足的心理建设,见到欧阳维的那一刻她的眼睛还是辣的像切了葱姜。
不过短短的几个月,那人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从前的一头乌发白了一半还多,眼窝陷成了两个黑黑的坑,嘴唇也没有一点血色。
当年桃花树下的那个风姿绰约的身影,飘渺的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
越嫣然从头到脚像被人一桶接一桶的泼冰水,冷到极致,痛到麻痹。
银剑试探着对越嫣然道,“王爷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没吃东西,身子撑不住昏过去,下人们硬灌进去的也都吐了出来,要不就是整日整夜的不睡,要不就是整日整夜的昏睡,心痛到难以附加时,就靠无忧来解脱。再这个样子下去,我们不得不着手预备王爷的丧事了。”
越嫣然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一派冷然;银剑望着她空洞的双眼无奈地叹息,走到床边试了试欧阳维的脉门,对守在屋里的丫鬟仆从吩咐一句,“你们下去吧。”
“王爷今天服了药,入夜才能醒过来,王妃且坐在这里等一等吧。”银剑说完这句也出去了,越嫣然被一个人留在房中,傻愣愣坐在床边。
从早等到晚,度日如年,中途给她送来的饭她一口没动,天黑了一个时辰,欧阳维半醒过来,嘴里喃喃地说了什么,之后就是压抑的哭声。
越嫣然像被人挖心一样痛苦,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分明神志不清,他困顿之中的哽咽声却比两个人过往发生的一切都要真实。
不知不觉中她也流了眼泪,一开始只是一滴一滴,到最后如山洪泻出般控制不住,等她终于擦干眼泪,平复心境,才故意弄出一些声响。
欧阳维彻底醒过来,朦胧中看到一个黑影,他撑着坐起身,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将越嫣然一把抱住,“是鬼也好,是梦也好,别再离开我了。”
不是鬼,也不是梦,否则握在手里的触感不会这么鲜明,欧阳维生怕他一松手就什么都抓不住了,当下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淡然,是你吗?你应我一声。”
越嫣然被勒的肋骨都隐隐作痛,银剑带人应声而入,屋子里一下子亮起光。
“不要……不要掌灯。”
欧阳维近乎绝望,可当他终于看清了抱的人是谁,又惊喜的几乎失声,“淡然,真的是你,竟然真的是你,你……你到哪里去了啊……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的快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的快要死了。”
欧阳维情绪已然失控,越嫣然却还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动也不动。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没持续多久,他终于觉出不对,吩咐人将灯端近些。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没错,可她为什么一点情绪都没有,一双眼如从前一般亮晶晶,像是再看他,却又不像是在看他。
他读不懂她眼睛里的内容,他在她眼前挥手,抓着她的肩膀轻轻地摇晃,折腾了半天,可还是得不到半点回应。
这种失控感让他茫然无措。
银剑从头看到尾,终于忍不住上前说一句,“人送回来的时候,说是心智出了问题。”
欧阳维如遭雷劈,“什么叫心智出了问题,谁送回来的,人呢?”
银剑手上做了一个繁复的手势,“说是王妃摔下山崖的时候伤了头,内伤外伤都很严重,休养了几个月才恢复到现在这个样子。”
“身体好好的,怎么会失去心智,叫御医来,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