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无言以对的秦止只能拼命扒饭。
饭后,秦止看着言伤手脚麻利的收拾碗筷,终于又想到了一些该说的话。
“敏敏。”秦止严肃地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你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走出村子,李爷爷说的话总不会是空穴来风,要是真有野兽怎么办?”
“我不怕。”
“不怕也不行,以后不许你来接我了。”
“……”第一次看他严肃的表情,言伤无精打采的低下头,“我知道了……”
“今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放学,我同你一起回去。”
“嗯……”
学生三三两两的开始回学堂。看着秦止收拾东西要走出去,言伤忙叫住他。
“先生,我就在这里,我不会冷。”
说罢,将披风解下,替他披上,系好。
“不用了……”刚解下的披风还带着少女的体温,秦止脸又微微红了起来,下一秒少女便指着他的脸,一脸“我就知道你在逞强”的表情。
“你看,你又冻得脸红了,还说不要!”
“……”
下了一天的雪终于有了停下来的架势,寒风却更加冷冽。秦止不顾言伤的拒绝,坚决的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两人走在树林中,四周只有呼呼的风声,偶尔能听到树枝被积雪压断的“簌簌”声。
“先生,我的手很暖,你牵着我的手吧。”
“……不必,我不冷。”
“先生,你真的不冷么?”
“嗯……”
“可是我冷。”
“……”
你方才不是还说你的手很暖么……
虽然在心里这么说着,但是当言伤的手伸过来握住他的手时,秦止没有挣开。少女的手心上长着茧,手背却很是柔嫩,暖呼呼的,像一只小小的手炉。
“先生,你说我要是走了,你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秦止转过头去看言伤,少女的嘴巴嘟着,苹果般的小脸看起来鼓鼓囊囊,莫名让他咽了咽唾沫。
“先生,我要是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啊?”
“……”秦止站住脚步,带得走得正起劲的言伤也停下来。他看着她,皱了皱眉头,“你今日为何总是提起你要走,你要走到哪里去?”
“被先生看出来了啊。”言伤用没被握住的手抓抓头,“今早我家那边有人传信过来,我娘叫我回家嫁人……”
“……嫁人?”
“嗯……嫁人。”
呼呼风声里,面前青年的脸色凝重着,无意识间已经狠狠的抓紧了她的手。言伤却没有喊痛,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半晌,言伤听到他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轻得仿佛天边的雪花。
“先生,谢谢你。”
“……”他的嗓音干哑而低沉,“你要嫁人,谢我什么?”
“我会记得的。”言伤也反抓紧他的手,眼圈适时的红了起来,“嫁人以后,不管以后的夫君如何打我骂我,嫌我不够知书达理,我都会想起先生。我会想起先生在这一夜抓紧我的手,因为我要嫁人而叹了一口气。”
又是静得连落雪声都能听到。
“……你为何要记得我?”
“我……”少女的眼泪一下子流了满脸。她惊慌失措的要抽出手来擦,手却被眼前男人更加用力的握住,于是她只能泪流满面抽泣着仰头看他,“我从小没念过书,是先生教我念书,最开始我也不会做饭,是先生忍受我做出的难吃的饭菜。”她抽鼻子抽得几乎不能呼吸,“其实我知道的,其他家里人的丫鬟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她们的主子不会脱下披风给他们穿,不会在天冷时替她们盖被子,不会做安眠枕头给她们……”
“……”
“我只是想……只是想一直留在先生身边。想到再也遇不到先生这么好的男子,我觉得心里就像被很大的石头堵住了一样……”
“……敏敏。”
他叫她的名字,伸出干净的袖子擦去她满脸的泪水。看着少女将脸埋进他的袖子里不肯出来,蓝袍青年苦笑:“敏敏,你抬起头看着我。”
“我不!你肯定厌恶我了。”
“……不会。”
“真的?先生不骗人?”
“……不骗人。”
听他这么承诺了,言伤终于抬起头,一双眼已哭得通红,可怜兮兮看着他。
秦止咳嗽一声,修长手指抚上满是泪痕的脸。
“敏敏,你真的要嫁人的话,嫁给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