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荫河畔是个令许多男人向往的地方。
歌舞升平,香风阵阵,河畔遍地长满香草。夜色中楼台的轮廓看起来竟是有几分庄严,但这样一个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其实是最肮脏的地方。
时间大多事物都是这样,外表越诱人,内里就越肮脏。
李铁柱手里提着两筐新鲜的蔬菜,已经在香风院门口站了许久。
隔壁院子的陈春病了,所以他才会帮陈春来这里送菜。老一辈的女人经常都会在小辈耳边念叨,说槐荫河畔不是好地方。那些老太太,他们的男人次数或多或少,总是流连过槐荫河畔的妓.院的。
李铁柱的娘跟村里大多数女人一样,也痛恨这个地方。他的爹曾迷恋上妓.院里一个风尘女子,为那个女子耗尽家财,最后也不过得到惹得一身花柳病的下场。
李铁柱的娘厌恶这些场所,李铁柱跟着他的娘也厌恶这些地方。
是以陈春找他帮忙来香风院送菜的时候,他本来是拒绝的。但陈春咳得连说话都断断续续,心下不忍,他终于是瞒着娘答应下来。
香风院比他想象的规模还要大一些。
门口像是在办喜事一般结着长长的红绸,大红的灯笼从离门口很远的地方就一路挂过去。夜风吹来欢声笑语,这里的人醉生梦死酒色过度,就连笑出来的声音都带着淫.靡的感觉。那些笑声绕过门口铺着的红毯子,绕过地上洒落的花瓣,钻到行人耳朵里,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
李铁柱看着门口种植着的柳树,厌恶的将脸转到一旁去。
一想到这筐子里的菜是要送到那些风尘女子嘴里去,他都会替这些菜感到不值。
“走开,你挡路啦!”只穿着一件抹胸的女人扭着妖娆的水蛇腰从一旁擦过,李铁柱反射性向后退了一步,谁知那女人一顿,竟然又转身回来看着他。
“哟,你竟然躲我?你这个穿得土里土气的乡巴佬竟然也躲我?”
李铁柱也不说话,只是蹙起浓眉看着眼前画着艳妆的女子。她一靠近,便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胭脂味,混合着劣质酒的味道,教人一闻就想吐。
李铁柱本来长得其貌不扬,只是五官分明轮廓冷硬,并不是个会让人动心的男子。但那女子轻浮的目光落到他被夜晚露水打湿的腰带和健硕的胸前,忽然就轻浮一笑,挥着手里手绢靠了过来。
“大爷身材真好,是每日里力气活干多了练出来的吧?”
说道“力气活”和“干”的时候,她眼波流转,故意加重了音调。正想抱住眼前男人,谁知李铁柱却向旁边一闪,女子整个人倒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唤了起来。
“不自爱!”
李铁柱口气不善,想着这个菜也是送不成了,转身便要走,谁知却被身后女子拉住了裤腿,哭叫道:“这个人打了我!你们快拉住他,他打了我啊,哎哟打死我了!”
立刻便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个个衣衫不整,笑得不怀好意。
“诶兄弟,这个女的可是被玩烂了的。”
“有名的老女人,粘人风骚会来事儿!”
“雪月姐姐可是以前的花魁,伺候过的都是达官显贵。你这个乡巴佬还真不识抬举,她看上你你还不乖乖陪她回房?”
李铁柱这才真正了解了陈春叫他来了以后不要站在门口,要待在不引人瞩目的地方的真正含义。他本来以为自己穿得穷酸,脸色不善,总不会风尘女子吃饱了没事干来招惹他,所以才大大方方站在门口想赶紧等人拿了菜赶紧走,谁知道这些女子已经无耻到了这样的地步。
明明众目睽睽,都看到是她自己要抱他,没抱到倒在地上撒泼的,但偏偏一个个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在一旁看热闹,没有人要帮忙的意思。
这个地方的人心里都麻木了,他下次再也不会来这里。
李铁柱伸手从胸前掏出几个铜板,丢在地上女子面前。
“我就这么多,你快放手。”
那叫做雪月的女子一愣,随后哭得更大声了:“你们看,他打了我。居然几个铜板就想打发我,几个铜板够干什么呀,哎哟连盒胭脂都买不了!”
李铁柱也不多说,只是对着她捏起了拳头。
“你放是不放?”
雪月仿佛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又仗着四周的人都是帮着她的。一咬牙狠狠地扑倒在地上,发丝散乱,手里还紧紧抓着李铁柱的裤腿:“哎哟打死人了哟!他又要打人啦,打得我要死了啊,你们都不来帮忙啊!”
四周传来轻佻的笑声和口哨声。
李铁柱咬紧牙关,慢慢的又从胸前掏出两个铜板来,丢在地上。
他出门时本来是想给娘带点针线回去的,现在惹上这事,连买针线的钱都只能赔出去。
两个被摩挲过多次的铜板“啪啪”落在地上,在雪月面前绕了个圈才归于平静。
“我只有这么多了,你放手吧。”
见雪月还在哇哇大哭,旁边一个未穿亵衣,只草草拿长袍掩了身体的男子啧了两声,拍了拍手中扇子道:“这位兄台怎生榆木疙瘩一样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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