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万的赌债。转眼间,他数百万家财皆一一地散尽,终成穷光蛋一个,最后落得十年梦幻一场空。事到如今,他已彻底地失去了与毕自强比肩抗衡的经济实力,从此一蹶不振。如此风云变幻叵测的可悲结局,其实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所造成的。这正是“睡觉抽烟烧枕头——半点怨不得别人”呀!
乍富不知新受用,乍贫难改旧家风。刘文斌本是一个见了女人就想上的好色鬼,近来既离婚又遭遇生活中的种种挫折,内心苦闷至极,却不思已过,仍不改寻欢作乐的恶习。当晚,他在国际大酒店又开了一间豪华客房,居然不忘打电话叫来坐台小姐方莹莹。
宾馆的客房里,刘文斌无聊至极地斜靠在床上,怀里抱着酒瓶子,有一搭没一搭地把酒消愁,开着电视机也懒得瞅上一眼。等到貌美妖艳、娇滴滴的方莹莹走进来时,尚且不等她扭捏着卖弄风骚,便犹如老猫见到腥鱼儿,急不可待地要抱起她扑倒在床。
“哎哟,你先等等嘛。”方莹莹不肯让刘文斌解衣宽带,仰着一张粉白脂红的瓜子脸,伸出一只白肉嫩嫩的纤手,娇媚撩人而不肯让步地说道:“老规矩,先付钱,后上床。”
“他妈的,你个小妖精、闷**、下贱货……”刘文斌似乎被人当头打了一棒,一通粗言烂语地咒骂着,几度握拳的手指团紧了又伸叉开,始终对方莹莹无可奈何,便从钱包里掏出一沓百元钞票,狠往床上一掷,不无忿然地说道:“八百块。数清楚!”
“嘻嘻,”方莹莹数钱后露出笑靥,向刘文斌飞去一个挑逗的媚眼,把钱塞进小坤包里,娇声娇气说道:“谢谢刘老板!”
方莹莹向后仰倒在床沿上,冲刘文斌高抬双脚,让他帮她脱去那双高跟鞋。之后,根本无须刘文斌劳神动手,她主动把外套和裙子一起脱掉,只穿着乳罩和三角内裤斜靠在床上,从坤包里把打火机、锡纸、白粉都一一地拿了出来。
“让我也吸一口。”刘文斌的鼻腔不由自主地抽搐着,用力地吸进空气,向方莹莹提出要求。
“可以,一百块钱一口。”方莹莹自顾自地闻着点燃冒烟的白粉末,不依不饶地说道:“先给钱!一手钱,一手货。”
“你他妈的,”刘文斌又扔给方莹莹一张百元大钞,破口大骂地说道:“臭**,你真是‘躺在棺材里伸手——死要钱’呀!”
“切,没钱你还出来混什么呀!”方莹莹出一阵鄙夷的窃笑,低头把钱收好,掏出一小包白粉递给刘文斌。
不一会儿,刘文斌也吸得飘飘欲仙,云山雾里。这一下子,可真是抛去千般烦恼了。正所谓“今日无愁今日乐,明日愁来明日说”。此刻,他急不可待地将赤身**的方莹莹搂抱怀里,温情脉脉地亲吻抚摸着,两人双双扑倒在那张大床上……
这是一个风轻云淡的晴天,夏日垂钓的好时光。
中午下班后,毕自强便带着一套垂钓的渔具,独自开车来到郊外某度假农庄。这儿有一个碧波荡漾、水草肥美和鱼虾众多的大池塘。在池塘边的一棵树荫下,他悠哉游哉地坐在一张小马扎上,嘴角上叼着一支烟,先后向池塘里抛下三只鱼标。然后,他两眼不时地盯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鱼标,极有耐性地等待着鱼儿咬钩……
很快,鱼篓里便被扔进了几条活鱼,但它们都不太大。不知过了多久,毕自强隐隐约约地听到有行车喇叭声,抬起头远远地看见一辆红色出租车驶离国道,呜呜地拐上泥泞的沙土石路,正一起一伏地向池塘这边开来,最后停在几十米开外。
黄仁德从出租车里下来,在没膝高的草丛中自寻蹊径,一脚高、一脚低地向池塘边走来。
“毕总,我来了。”黄仁德怀揣希望,屁颠屁颠地来到毕自强身旁。突然,他用手指着水面,惊叫道:“快看,鱼咬钩了。”
只见一只鱼标浮在水面上快划动,时沉时浮。毕自强不由地抓起那根钓杆,动作迅地收回鱼线……一条大草鱼划破水面被拖上岸来,它不时在水草地上摇头摆尾地蹦跳几下。
“凡事只要是肯付出,总会有所收获的。”毕自强笑吟吟地拾起那条大草鱼,得意地把它扔进鱼篓里,忙里偷闲地对黄仁德说道:“我的车后箱里有一只皮箱。那一百万现金,现在归你啦!”
“毕总,谢谢啊!”黄仁德欣喜若狂,使劲地来回搓着双手,感激涕零地重复道:“多谢你对我的关照啦!”
“不客气。‘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嘛。”毕自强把鱼标抛往池塘里,头也不回地说道:“这是你该挣的钱。你自己去拿吧。”
黄仁德的付出得到了回报,总算拿到这笔巨额酬劳,如愿以偿。他异常兴奋地提起那只沉重的黑皮箱,吃力地向那辆出租车跚然走去。毕自强回头再看时,那辆红色出租车已渐行渐远了。
天际边,夕阳正在徐徐西沉。在池塘岸边清澈碧绿的水面下,仍旧倒置着毕自强稳坐垂钓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