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瀑布上方杀意滔天,赤炎黑冲天,肆无忌惮进行着无边杀戮,像是要血洗苍天。
人群各个虎狼般冲天而起,进行这灭“魔”行动,此刻的赤炎已近疯魔,没有人性可言。
苍天在嘶吼,大地动荡,尸骨已堆积成山,一座由尸体组成的“大山”,炽热的血水几乎要将整个河道染红。
玄灵又忍不住想要吐,当他抬起头时,却现一双远比野兽凶狠的眸子锁定了她。
她没有见到过这样一双眸子,它包含了太多情绪,无法释怀的愤怒,无根治的痛苦,无法消弭的杀意。
她不敢相信,这双眸子竟然会是赤炎的,赤炎竟会以这眼神盯着她。
赤炎已站在由尸骨组成的小山上,一个人,一把剑,剑在滴血,他的心也在滴血。
他的人已“疯”,一头黑色长乱糟糟的飞舞,那张本该英俊的脸,现在却长满了胡须,已颓废不堪。
他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是一种怎样的痛苦才能将一个人逼成这模样?
玄灵几乎落泪,那个亦正亦邪却时常将自己阳光的一面留给朋友的赤炎哪里去了?
她刚想开口,赤炎却忍不住厉啸,野兽般撕扯自己头,像是又忍不住要杀人。
所有围攻赤炎的人都在退,都在畏惧,因为赤炎已变的更加可怕,面目狰狞,杀神般冷冷盯着每一个人。
玄灵忍不住开口了,“赤炎你……”
她还没有说完,赤炎猛然狂吼:“你走!我永远不想见到你!”
闻言,赫连文轩大怒:“你疯了么?”
赤炎狂笑:“你们都正常,那么我不疯谁疯?”
他却不知道,这句话似尖刀般扎进了自己心脏,
他的心在痛,心如刀割,连呼吸都变的十分急促,十分疼痛。
赫连文轩一阵沉默,良久才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们始终是兄弟!”
“兄弟?”赤炎笑的更加疯狂,黑凌天,杀意也越浓郁。
人们分分退避,赤炎走下尸山,冷冷道:“我从来没有兄弟,也不需要兄弟!”
他神情更加冷酷,声音也变得沙哑无比,“不要再跟着我,我会杀了你们的。”
赫连文轩愕然,玄灵懵了,赤炎却已独自离去。
曾经的兄弟,现在的敌人,他已无所谓。
玄灵还想跟着,赫连文轩却拦住了她,“不要怀疑他说的每一句话。”
“为什么?”
“因为他已不是赤炎。”
玄灵叹息,“可他明明就是赤炎。”
赫连文轩皱眉,“这场游戏已变的更加扑朔迷离,我也看不透了。”
他凝视着赤炎消失的方向,接着道:“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这一路上所生的每一件事都令人匪夷所思,有人要杀玄琴,赤炎却肆无忌惮的灭杀他人。
近段时间究竟生了些什么事?
今晚有月,一轮血月,妖艳而诡异。
风逸雪就这么站在血月下,一动不动,宛若风化了千百年的大石,只有一头漆黑的头在风中凌乱不堪。
他的眸子在变化,深邃的眸子同样像是历经千百年的沧桑,却又带有一种极为犀利的光。
他很少以这种面貌示人,除非他遇到了有些棘手事情,他才会这般模样。
他是不是也遇到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并没有遇到,只不过在千里之外的一根石柱上站着一个人,一个让他全身肌肉紧绷的人。
这个人站在千里之外,一袭白衣如雪,白的透彻,白的明亮,即便血月下,她也依然圣洁如仙子。
知道她的人不多,听过她名字的人也很少,她的名字也很普通——龙影。
这并不是一个很好听的名字,至少跟她容貌一点不符,但她却并不排斥,因为她从来没有忘记她六岁时的那年那天那个晚上。
那是一个初冬的晚上,雪下了一地,她一个人站在雪地里,一个人慢慢等着死。
让一个人六岁的孩子等死,应该没有什么比这更加残酷。
她感觉到无尽的孤苦和绝望,她甚至看到死神已在微笑着向她张开怀抱。
所幸的是,雪地里走来了一个人,一个伟岸高大,天神般的男人。
这个男人微笑着将她抱了起来,还给了她名字,并且希望她可以永远守护在他身边。
虽然她并不认为他儿子就是腾空而起的真龙,但她从未有过抵触,听了那个男人的话,把自己当成了影子。
龙影站在石柱上,站在晚风里,站在无比萧瑟的天地间,静静的凝视着远方的人。
她的脸上写满了恬静,晚风秋瑟而苍凉,却又死一般的寂,仿佛她此刻心声。
风逸雪怔住了,一张苍白的脸更显苍白无力,似那正在等待救赎的沉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