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自己再去解释,哪怕这个女人是他最宠爱的玄孙。
作为一个聪明绝顶的女人,她当然明白自己玄祖所言,很多时候她的话并不是很多。
女人走了,老头却叹了一口气,仰视亭外的明月,喃喃道:“你们一定要活着出来,一定要!”
………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让易千凡痛苦的事,那么一定是来自爷爷的禁锢。
他没有了自由,就像是一只活在笼子的猎鹰,没有了昔日的锐气。
这也许就是一个男人的痛苦,一个男人的心中的殇。
夜静如水,没有明月,室内一灯如豆,窗外却已银装素裹。
下雪了,大地一片雪白,好漫长的一年,好快的一年。
小时候总是觉得路很长,视线的那个人走的好远好远,背影模糊看不真切。
可是现在呢?现在的路就在眼前,可是他却无法迈出那一步,无法走出规则的羁绊。
有时候他很羡慕自己的兄弟,至少家人绝不会约束他。
这就是一个大家族的痛苦,这一点根本就毋庸置疑的。
“哥!”半掩的门被推开了,易薇就那么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她身上仿佛还沾带着风雪般的寒意,门开了,她的人就好像屹立在冰天雪地的可怜人儿。
半开的门,风雪冷冽,她手里拿着酒,一种能让人暂时解脱且宿醉一夜的“毒药”。
易千凡没有开口,思绪不在这,他的眼里仿佛只有窗外那片冰冷的世界,那个世界的所有一切。
自由?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比自由更为重要?
易薇放下了未曾开封的酒壶,叹道:“哥,我想他了。”
易千凡沉寂了片刻,回头苦涩道:“想他那就去找他,你不是我,爷爷不会限制你。”
易薇摇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易千凡笑了笑,道:“如果这就是你们的隔阂,我也无法劝说更多。”
他怕易薇不懂,又接着道:“任何人不能只看表面,他也许玩世不恭,可是他的确是个出色的人。”
他笑了笑,又道:“他值得你离开家。”
易薇沉默,手却揭开了酒壶上的红纸,给哥哥倒了一杯酒,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不可否认,有时候人真的需要一场大醉,醉的不省人事更好。
门又被推开了,易天云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一步,三个人的距离也不是很远。
可是就这么点距离却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三个人都没有开口,一言不。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白雪纷飞,风冷无情,三个人三个孤立的世界。
这种沉默压的人无法喘息,三个人就仿佛三个陌生人,擦肩而过的那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天云终于开口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如果他不开口,他也绝不会开口。
他说:“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你更恨自己爷爷。”
易千凡笑,十分冷漠的笑,仿佛两柄尖刀插进了他胸口,伤了父亲也伤了自己。
易天云又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执意跟玄琴在一起会给我们易家带来怎样的灾难?”
易千凡笑的更加灿烂,端起那杯倒满的酒就一饮而尽,却又摔掉了手里的酒杯。
“我们是兄弟,很好的兄弟。”他笑道:“即便我不去助玄琴,你认为白凝天会放过我们?”
他又拿起了易薇刚倒的一杯酒,凝视着杯中芬芳的酒水,道:“他那种人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爷爷再怎么巴结,也改变不了他心中的杀意。”
他有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道:“也许你说的对,我的确没有想过你们的感受,可是你们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易天云听着,脸色依旧面无表情,倒是易薇有些诧异哥哥的态度。
他又接着吼道:“你们没有,你们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窗外寒风冷冽,风从半掩的门外吹了进来,屋子里冷如冰天雪地,所有的声音仿佛都消失了。
易天云离开了,一个人在寒风中散步,在冰天雪地里沉默。
风雪中忽然走来了一个人,一个仿佛跟风雪完全融为了一体的年轻男人。
一袭白衣如雪,头戴一顶金色皇冠,背负双手,他就好像从冰雪的尽头走来。
不可否认,白凝天真的太出色,无论任何时候看起来都一样,完美到无懈可击。
“千凡还是那么抵触我?”他微笑着凝视着易天云,脸上极为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