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吉青和四小兄弟带着几个赶车的庄客从县城带回大量的年货时,整个麒麟村沸腾了,每家每户都领到了一些过年的用品,大家都喜气洋洋。
吉青也很高兴,因为以前他总是从别人手里抢东西,面对的是他人恶毒的诅咒和白眼;今天却是给别人发东西,面对是真心的祝福和赞美,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再看向创造出这一切的晁冲时,目光中充满了感激和崇拜,受世人尊敬和欢呼,这才是一个真好汉该做的事啊!
与众人的喜悦不同,晁冲却有点淡淡的忧伤,因为跟随吉青和岳飞四下兄弟一起回到麒麟村的还有一个老头。据岳飞说,是老人生病住在客栈,结果盘缠反而被人给骗走了,不但没了钱买药,还被店家给赶了出来,将近腊月,一个生病的老人露宿街头,可怜啊。
岳飞心生不忍,就强烈要求吉青将老人带回了村。
晁冲的忧虑是因为自己认识这老人,老人正是自己在东京开封结识的武圣周侗,按照历史的惯性,周侗被岳飞他们救回麒麟村后,会因为感恩而滞留在这里,收岳飞四小兄弟为徒。
晁冲叹了口气,周侗既然出现了,自己这个临时的师父也该让位了,想起自己不久就要离开,心中有些不舍。
周侗也非常意外在这里竟然遇到晁冲,一番调养,病情稳定之后,交谈中得知,周侗在晁冲刺杀高俅之后,也感觉朝廷过于黑暗,上次是有晁冲出手相助,下次若再出事,谁来帮忙?所以有了归隐之心,加上弟子兼女婿玉麒麟卢俊义多次邀请,便让许贯忠在东京好好练武,准备应对明年春天的殿试,自己起身朝大名府而来,不想半路得了风寒,盘缠也被骗光。
周侗对晁冲道:“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真能刺杀成功,虽然没有杀死,但是也逼得高俅狼狈不堪,如今外出都带着高帽,遮挡断耳。”
晁冲笑道:“江湖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被江湖朋友耻笑耳。说白了,追求的无非就是名望和声誉。我也不例外,您不觉得这次刺杀,会让我的名望响遍江湖吗?”
周侗摇摇头道:“老啦,没有你们年轻人的冲劲。不过你也别太得意,现在江湖中大量的人物冒出来篡夺你的果实。单单东京就有五个人跳出来说这件事是他们干的。虽然只是被以扰乱治安罪刺配充军,但是可以看出,江湖上冒领此次功勋的人定然大有人在。别到时候成就了他人威望,自己反而成了嫁衣。”
晁冲哈哈一笑,毫不在乎道:“冒充好啊,这样可以把水搅得更浑。我根本不需要去争,当时没有蒙面,就是为了给官府留个念想,或许不出一年,官府就会自动出来为我证明的。”
周侗奇道:“为何是一年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晁冲笑而不语,难道要告诉周侗老爷子,半年之后自己和父亲晁盖就要劫了生辰纲,反上梁山,扯起大旗吗?到那时,晁冲的旧事必然被官府翻出来,刺杀高俅的行为也会被官府当做罪行公布天下,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什么。
晁冲转移话题道:“您觉得救您回来的那几个小子资质怎么样?”
周侗想了想道:“恭顺孝义,聪明有礼,资质不错。其中尤以那个黑瘦的小子为最,他好像姓岳。”
晁冲道:“是岳飞,他也是我最看好的一人。心志坚定,加上勤奋好学,就如同一块璞玉一般,等待着高人去雕琢。而这个高人,我觉得非您莫属!”
周侗有些惊讶道:“我可听说,你是他们的师父。”
晁冲有些惭愧道:“我这点微末的本领都未必能入您的法眼,如何能够教好弟子呢?我这两月来,不过是一直帮他们打基础而已,万丈高楼平地起,打好基础就等您老来呢。”
周侗笑道:“你这臭小子倒是会说话。”
晁冲道:“我的锻炼方法太过极端,也只适合我这样的人。而您却是大宋天字号教师,亲传弟子哪个不是响彻江湖的大人物?他们几个若是能拜您为师,真是他们的造化。”
周侗摸着胡须微笑,溜须拍马的话谁都爱听,但是收徒非比寻常,所以还在考虑。
晁冲决定再加把劲道:“况且我听说,人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是救命之恩呢?他们能将重病中的您救回来,这份恩情您打算怎么报答呢?不要说给几两银子啊,若真如此,我非要在江湖上宣传一番不可,让江湖朋友看看,纵横江湖四十年的老武圣是如何欺骗乡村少年单纯的心灵的!”
周侗哈哈笑道:“看来我是非接受不可了?”
晁冲语重心长道:“以您的功夫武艺,应该好几年没得病了吧?可您偏偏就得了,而且还是在这个小县城,而且还被赶出客栈,而且正好被岳飞他们几个救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除非这是天意!周老爷子,天意不可违啊!”
周侗大笑道:“看来还真是有缘。但是我觉得,在东京老夫遇难时刚好遇到你,现在县城遇难时又遇到你,岂非更是缘分?更是天意?那你也做我弟子吧。”
晁冲尴尬道:“如此一来,我岂不是降到和岳飞他们几个平辈?不可,不可。”
周侗道:“你也说了,天意不可违啊!”
晁冲眼珠转了转道:“要不这样,您指点一下我的刀术,看看天意如何吧。”
周侗虽然有些可惜,但是他为人洒脱,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久。几天后,周侗身体痊愈,在晁冲的建议下,正式收岳飞他们为徒,一开始小家伙们还不满意干嘛要拜老头为师,经晁冲一番介绍之后,他们才明白眼前这个老头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自然也就同意。
几天下来,周侗一边教孩子们习武,一边指点晁冲的刀术,虽然只有几天,但是晁冲觉得自己的刀术有了很大的进步。
虽然跟随周侗学艺机会难得,但已经进入腊月二十三,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过年,节日气氛一天胜过一天。晁冲也准备要离去了。
当天晚上,晁冲一个人冒着寒风,独自坐在屋顶,一口口的喝着酒,听着周围房屋内传出阵阵团聚的欢笑声,晁冲感觉出深深的孤独。原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时代的生活,可有时候却还是感觉出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一口酒灌入腹中,晁冲仰面躺在屋顶的茅草上,看着黑漆漆的天空发呆。
一个身影翻上了房顶,轻轻走到晁冲跟前,也不说话,抬头看着黑漆漆的天空,良久之后才道:“师父,天上什么也没有啊。”
晁冲跟这些孩子熟悉之后,单凭脚步声就能知道是谁,躺着没动,说道:“小飞,你有字了么?”
小岳飞摇摇头道:“现在还没有。但是听我娘亲说,父亲大人在世时便为我取好了字,只等我及冠之后,便可加上了。”
“哦,是鹏举吗?”
“咦,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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