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檐拉到眉毛处,露出一双又清又亮又冷的眼睛。
“哎,小娘们起来啦!”老毛冲着棉花胎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悉悉索索地一阵响,黄明月从棉花胎后头露出一张憔悴苍白的脸来,嘴唇因为干裂沁出了几道血痕。
老白眼光一扫:“你把她手解开了?”
小鱼哼了一声,没多做解释。
黄明月暗暗吃惊老白的眼睛真毒,她的手被扭到身后绑了一天,早就因为血流不畅而肿胀麻痹了。她后半夜趁着解手的机会,好说歹说,小鱼才用那把雪亮的匕首割开了她手上的麻绳。等她在仓库的一个角落里解手回来不知道是疏忽了还是没当回事,小鱼就没重新将她的手绑回去。
黄明月提心吊胆了一夜,仓库周围除了风声就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了,偶尔外头的那棵老树遒劲的枝干抽打着天窗的玻璃,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黄明月不敢睡,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才迷糊了过去。
不过,老白和老毛在外面的谈笑声还是影影绰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里,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讲什么,不过那声音里的畅快却是准确无误的。
看来,索要赎金的事很顺利。
等赎金到手,就是她小命报销的时候。到时候,小鱼的那把雪白的匕首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割,她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最后像是一条咸鱼似的被风干在这肮脏的仓库里。要是运气好,会有不走运的拾荒者无意间闯进这个仓库发现早就死透了的她。
就这样死了,真不甘心!
黄毅庆也许不会报警吧,即便是报了警,她也觉得希望很渺茫,在那三个奇怪组合的绑匪眼里,她应该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吧。
“小鱼,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这里有我和老毛盯着。”
别走,别走!
黄明月在心里呐喊着,似乎小鱼在情况并不会那么糟糕。黄明月也看出来了,虽然小鱼年轻最轻,可是作为头头的老白似乎还有几分忌惮他,不像对待老毛一样呼来喝去的,言语之间总有几分客气。
黄明月知道不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过她知道她剩下的唯一的希望就是在这个清秀沉默的少年身上了。
像是感应到了黄明月无声的呐喊,小鱼淡淡地朝黄明月看了两眼,眼光里毫无温度。他很快就把眼睛移开了,将毛线帽的帽檐往下拉了拉,勉强遮住了半个耳朵,冲老白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黄明月绝望地萎顿在地,全身的血液似乎在一刹那凝固了。
老白朝老毛一使眼色,道:“等下再给黄家打个电话,让她哼哼两声,做戏就要做足全套!也给他们吃颗定心丸!”
老毛兴奋地摩拳擦掌:“我知道怎么做!”话音未落,他一把揪起了黄明月凌乱的长发,冷哼道:“小娘们,你董事长老子大方得很,一千万的赎金随随便便地就答应了下来。你要是识趣,就少吃点苦头……”
一千万?
黄明月暂时忽略了头皮上被拉扯的疼痛,为什么不是昨天所说的两千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