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不过其他姬妾所生的儿子,立太子就成了大难题。若是立小柔之子为太子,无疑有背于国家江山。若立其他公子为太子,拥护我的庞大势力则是巨大阻碍。到时候会生什么事情都很难说。”
孙哲一愣,道:“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秦非叹息道:“想当初,他还不是储君之时,日子虽然辛苦,但大家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也算开心。如今什么都有了,我却觉得每天都很累,反倒很怀念从前。”
孙哲道:“此行前往青龙山,先生有几分把握说动竹先生?”
秦非闭目道:“一份把握也没有。”
孙哲道:“那,那怎么办?”
秦非道:“韦松君是要竹先生嫁给他没错,但他可要求竹先生心甘情愿了吗?”
孙哲惊讶道:“您……莫非要……”
秦非睁开眼,目中射出摄人的寒光,道:“请不成,就抢!无论如何,也要把竹先生弄到婺城!”
孙哲道:“但是竹先生毕竟是四大名门之一的青龙山掌门,岂是我等可以对付的?而且,我们可是在人家的地盘。”
秦非道:“青龙山的武艺并不高明,靠的不过是机关暗器。她会使暗器,我会用毒药。况且她对我们本来就无戒心。”他拿出一封信,道:“我会在这信封的拆封处涂毒,只要她用手指碰到毒药,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会内力暂失,浑身无力。你趁机冲上去制住她。有了掌门在我们手里,青龙山门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孙哲道:“属下遵命!”
秦非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竹先生,而是秦柔。她若是出手搅局,就糟糕了。”
孙哲道:“秦姑娘向来识大体,应该不会与先生为难。”
秦非摇头,道:“你不了解她。”沉吟半饷,道:“你去吩咐几个靠得住的人,让他们看住秦柔。”
孙哲低声道:“属下遵命!”
众人进了青龙山猗竹园,顺利见到竹阮君。秦非向竹阮君叙述了事情经过,青龙山弟子听闻李慕梅被擒,纷纷色变。竹阮君却仍是一副淡漠的表情,轻啜着手中的茶。
秦非按着性子待她把茶水喝完,才躬身边道:“秦某这里有一封韦先生给您的书信,请竹先生过目。”
孙哲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暗暗运气提神,双眼盯着竹先生,半瞬不移。站在秦柔附近的几个武士也各自调息运气,只待秦柔一有异动,就上前阻止。
竹阮君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秦非,道:“不用了。”
秦非一愣,随即出了一身冷汗:莫非这貌似不知世事却深藏不露的女子,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若是如此,以青龙山冠绝天下的暗器机关,恐怕他们一个也走不出这萦紫阁。
孙哲等更是慌了神,不由看向秦非。
竹阮君站起身,走到秦非的面前。
秦非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寒意一阵阵从脊梁往上冒。
竹阮君忽然微微俯身,孙哲的手立即按在佩剑上,不料她却只是行了个礼,道:“多谢秦先生前来报信。”她站直身子,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去收拾收拾东西,该带的都带齐了。”向秦非道:“我们走吧!”
秦非虽大大松了口气,却心里更疑,道:“竹先生您,您难道……”
竹阮君道:“弟子有难,作师尊的焉能不管?”
秦柔不由叫道:“可那韦松君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您怎么可能喜欢那种人?”
竹阮君看着秦柔,眼中淡淡掠过奇异的暖光,道:“我相信若是换了你,你也一定会做出和我一样的决定。”
秦柔双眼一热,道:“竹先生……”
竹阮君向众人吩咐道:“我不在的这几天,一切事务就交由大师兄和二师姐。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不许偷懒,更不许胡闹。”
她向秦非道:“你们的马车停在哪里?”
秦非忙为她引路。
秦非耳中忽然听得一个女声,道:“那封信还是快快扔了吧。胭脂醉这种毒虽不要命,但一旦沾上,好几天都泛不过来。”秦非猛然抬头,却现四周人并无异常,显然对方是用隔空传音说给自己听的。这才知晓竹阮君早就洞察一切,不由暗暗心惊。
竹阮君经过秦柔时,用隔空传音向她道:“谢谢你。”
秦柔一愣,看向竹阮君。竹阮君浅浅向她报之一笑,钻进了车里。
车轮轧轧,从青龙山行往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