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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冷笑道:“你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当年姜国刚灭,我们和祁国争领土时,我的确放弃了地势优异,粮草丰富的西州,执意要攻嵩城。当时大家都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恐怕连小孩子都明白了。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嵩城的城主是那姓车的女婿,还不是因为他车家当时就躲在嵩城!”
孙哲道:“丞相只是在说气话罢了。属下知道,您当时不愿攻打西州,只是因为其与祁国新占的几座城池毗邻,援军粮草充沛,不易攻取。”
秦非笑得有些凄凉,道:“但我被袁柘从后包抄, 折损了一万兵卒,更连失五座城池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孙哲道:“那也只是因为我们没料到袁柘的伏击罢了。”
秦非道:“百姓不会理会这些的,他们只知道我秦非为了公报私仇,害得雍国损失惨重。”
孙哲道:“您和陛下是患难之交,他会相信您的。”
秦非道:“自从他成为了陛下,他便已经不是从前的重华了。君王之心……”苦笑着摇了摇头。
孙哲道:“那您有何打算?”
秦非沉吟许久,压低了声音,道:“我倒是有一计,不过得请你冒点险,配合我。”
孙哲道:“丞相请讲。”
秦非道:“据我所知,为了突破我们的防线,祁国的袁柘也特地从都城抵达前线,现就在对面的城楼里。我们若能擒获袁柘,祁方定然军心大乱。我们也就有了可乘之机。”
孙哲蹙眉道:“此计固然甚好。可且不说袁柘武艺群,单是负责守护他的高手就不知有多少。我们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休想近他的身。”
秦非道:“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
孙哲指着自己的鼻子,讶然道:“我?”
秦非道:“众所周知,你是刘羲纬的家臣,他虽后来对你不起,但也算是于你有知遇之恩。现在我们被困在此处,你一则顾及自己的安危,二则思念旧主,意图转投刘羲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袁柘知道你愿意带兵归顺,自然喜不自胜,放松了警惕。你则谎称欲与他私谈,趁机将他控制,以此扰乱他们的军心,打开城门。我则趁机攻打进去。”
孙哲道:“可属下的武艺远远比不上袁柘,若是反被他擒住,岂不是误了丞相的大事?”
秦非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孙哲,道:“这是青龙山掌门送我的防身暗器。你只需趁他转身时,将盒子对准他,并扣动这盒子底下的扳机,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定然中招。”
孙哲收好盒子,向秦非道:“属下定不辱命!”
秦非拍拍他的肩膀,道:“此事风险不小,劳烦孙兄了!”
孙哲道:“丞相不必客气。若不能突围,大家都是死路一条。属下固然是在帮丞相,但也未尝不是在帮自己。事成之后,属下会以烟花为信。”
秦非将虎符郑重地交给了孙哲,孙哲趁夜带了一万将士投奔袁柘。秦非静待营中,一连两日毫无音讯。秦非心中愈忐忑,唯恐孙哲惨遭不测,刚要派人打探消息,一名士兵却冲入营帐,抱拳道:“启禀丞相,敌军城楼上忽然燃放礼花!”
秦非喜不自胜,将手中书卷往旁一扔,吩咐道:“立即召集士兵,留三千人看守营地,其余全副武装攻城!”
雍国营地的将士听闻秦非要直接攻城,又惊又疑,但因秦非素来以善用奇兵出名,众人也不假思索,均配好武器盔甲,随秦非出征。
秦非带兵一路杀到祁方城楼下,远远便看见孙哲的副将姚奇带兵等候。秦非打马过去,问道:“孙哲在哪里?”
姚奇拱手道:“孙将军已经料理妥了所有事宜,现在城中掌控大局,袁柘由他亲自看守。他怕丞相迷路,特遣末将在此恭候大驾。”
秦非点头,赞道:“你做得非常好。快带我去见袁柘吧。”
姚奇为难道:“据敌方交代,祁国马上会有援军到达。末将得留在这里警惕祁国援军搅局,就不能陪丞相了。”唤来一名亲卫军,吩咐其带秦非进城。
秦非带人马过了吊桥,进入内城,却见四处一片安宁,不但没有士兵看守,连打斗的痕迹也丝毫不见。秦非心中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只盼立即离开此处,赶回自己的军营。他正欲勒马回头,却见前方拐角处驶出一骑兵马,领头的一个将领身形熟悉,去始终低垂着头,正是孙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