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哲浅浅一笑,转开话题道:“秦非此次劝陛下亲临前线,并非突奇想,更不是毫无道理。雍王御驾亲征,亲上战场,使得雍军士气大振,一举便扭转了局势。陛下若能抵达战场,我军将士自然也会大受鼓舞。况且……”
刘羲纬道:“不要绕圈子。”
孙哲道:“况且项重华武艺群,素有盛名。陛下若不出面,岂非是告诉天下人,我祁国的君主畏惧项重华,才躲在深宫不肯露面?”
刘羲纬喝道:“放肆!”一把将玉玺扫下桌案。两边的宫人和太监吓得全部跪在地上。而朝臣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将脸贴进地面里。
孙哲从容跪下,道:“臣该死。”
刘羲纬目眥欲裂,瞪着孙哲道:“你站起来。”
孙哲站起身子,却依旧不敢抬头。
刘羲纬喝道:“你看着寡人的眼睛。”
孙哲只得照办。
刘羲纬一字字道:“说实话,你觉得寡人和项重华谁的武艺更高强?”
孙哲犹豫半饷,又想垂头。刘羲纬喝道:“不许低头,看着寡人的眼睛!说!”
孙哲小声道:“以陛下曾经的武艺,恐怕胜不了项重华。”
满殿的众人闻得此言,均吓得屏住呼吸。大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刘羲纬久久盯着孙哲的眼睛,道:“现在呢?”
孙哲满身已经被冷汗浸透,咽了一口唾沫,道:“臣不知道。”
刘羲纬挑眉道:“不知道?”
孙哲道:“陛下与项重华都是绝世高手,若非亲眼目睹两位交锋,否则实在无法判断孰高孰低。”
刘羲纬走下高台,站在孙哲面前。孙哲被他目光威严所迫,不由跪倒在地。
刘羲纬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伸手抬起他的下巴,一字字道:“寡人一定要你们看到,寡人比项重华强一百倍。寡人要你们知道,你们不选他而选择寡人,是多么正确的决定!”
息雅绞着手帕,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刘忆奴举着小木剑,欢天喜地地从屋外跑来,步子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见母亲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小嘴一撇,哇哇大哭起来。
解语紧随其后进了屋,见刘忆奴趴在地上,急忙把他抱在怀里,结结巴巴地安慰着。
知秋知道息雅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言,只是乖乖侯在一旁。
刘忆奴不买解语的帐,哭得愈响亮,把整个栖桐宫里的宫人全都惊动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几圈。刘忆奴一面揉着眼睛,一面偷看母亲的表情,毫无息声的打算。
刘羲纬忽然出现在了门口,见儿子被重重包裹在其中,息雅则沉着脸站在一边,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
满屋的宫人乍见刘羲纬,吓得全都向下跪拜,手忙脚乱,你推我攘地摔倒了一地。刘忆奴见众人如此狼狈,不由吃吃地笑了出来。
刘羲纬一把抱起儿子,狠狠亲了一亲,道:“想不想父王?”
刘忆奴大声道:“想!”
刘羲纬道:“哪里想?”
刘忆奴挠了挠小脑袋,道:“嘴巴想。”
刘羲纬哈哈大笑,道:“馋小子!你哪里是想父王,分明是在想父王带你吃好吃的。说吧,想吃什么?”
刘羲纬大声道:“枣糕!栗子糖!”
息雅走到他们父子身边,向儿子嗔怪道:“牙齿都吃坏了还想吃甜食。你是不是又想喝药了?”
刘忆奴扬起小脸道:“苗尉说忆奴只要天天吃他的药丸,就可以随便吃甜食。他的药丸一点也不苦,忆奴最喜欢了。”
息雅蹙眉道:“你可是一个男孩子,怎么老是喜欢吃那些女孩子才会喜欢的吃的东西。这算什么?你就不怕别人笑话你吗?”
刘忆奴知道母亲虽然严厉,但从不会和父亲冲撞,便装作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了刘羲纬。
刘羲纬自然招架不住,劝解息雅道:“好了,好了。吃个糖有那么严重吗?你就让他吃上几颗有什么关系?”
息雅瞪了一眼儿子,躬身向刘羲纬行了个礼,恭恭敬敬地道:“妾遵旨。”
刘忆奴得意洋洋地向母亲做了一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