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妈早就退休了,还有他奶奶,三个人都在家吧?”
我忙跟大家道了谢,先去和项全的家人会一会吧。
这次我敲开项全的家门后,没有用警察的身份。跟那些热心嘴快的大爷大妈相反,亮出警察身份,只会让这家人心存警惕。
我说我是项全初中时的老同学,前几天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他现在搬到这里来了,特意来摸个门。
前来开门的,是项全的父亲。年纪应该比我家老爷子小好几岁(我家老爷子三十一岁才生我,在他们那个时代,这是标准的高龄青年了,一般都是二十三四岁就当爹作妈了,农村就更早,二十岁左右结婚生子才叫正常),但是看起来,却比我家老爷子干瘪得多。
我说不出那个滋味。
就是你还是看得出来,他比我家老爷子年纪小的,但是精气神特别差。特别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阴沉得可以。
他隔着外面的铁栅门,上上下下地把我看了一遍,眉毛还是皱得紧紧的,直接就来了一句:“我看你不像跟我儿子有交情的。”
我笑了笑。
大叔,我该说你犀利呢,还是有自知自明呢?
我跟你儿子,那就是到下辈子也不可能有交情。
但是现在,我还是得想办法进去。
“大叔,”我尽量让自己笑得猥琐一点儿,“你别看我现在人模狗样的,以前小时候也挺混的。”
老头子没那么好糊弄,继续看着我。
我连忙想起来:“我小的时候还跟项全打过架,项全没跟你们说过吗?裘家和。”
我没打算隐瞒自己的真实姓名。因为就算他们真知道了裘家和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怕。
老头子想了一想,当然想不起来。他倒也完全不避讳:“跟我儿子打过架的人可多了。还有个女的被他打死了呢。”
我心里咯噔响了一下,脸上的痞笑差点儿破功。
不过,老头子开始有点儿相信,我跟项全是会混在一起的了。
“怎么的?”他冷笑地看着我,“现在来找项全的麻烦了?”
我连忙摆手,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那怎么会!大叔你误会了。我真是来看看项全的。跟他打架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再说了,不打不相识嘛。现在大家都是大人了。我还听说项全混得挺好的。”
老头子便又哼的一声:“那是,我儿子从小就能干。”
我呵呵一笑:“嗯嗯,那是。”
我跟他站在门口,隔着铁栅门讲这半天,也真是快没话讲了。可他还是不让我进门。这老小子……
有这样的爹,当然有项全这样的儿子。
如果不是为了查清真相,八人大轿抬我我都不来。
我正苦想,还能怎么跟老头子套近乎,这时,从屋里忽然传来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声音。
“谁呀?”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但是中气实足,嗓门又粗又亮。我估计跟明史里对万贵妃的记载差不多。明史里说,万贵妃身材臃肿,声音洪亮得像男人一样。
不知道她的身材是不是也跟万贵妃……
啊,还真是一样。
我的视线越过老头子的秃顶(这很容易,因为他本来就比我矮了一头),看到一个水桶腰的老太太从里屋走到客厅。她个子和老头子一般高,但整个人要比老头子厚得多。
对,没错,就是厚……
我知道我这个形容有点儿奇怪,哪有用厚来形容人的……但是你要亲眼看到,你就知道我的形容是有多么的直观、贴切了。
老头子无论从正面,还是侧面,还是背面来看,都只有老太太的一半。
我有点儿怔怔地看着老太太,真怀疑她是不是男扮女装。
老头子回头道:“说是我们儿子的老同学,来摸个门。”
我连忙振作起来,又摆出一脸的笑。
老太太过来把我也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可能是看我还挺人模狗样的,便对我道:“进来坐吧!”
老头子还有点儿犹豫,但见老太太已经上前推开了铁栅门,便也算了。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能进这个门了。
进到门里,项家的条件确实要比姚广强家好得多。跟我家一样,也是两室一厅的格局,装修得还挺好的。看得出来,是近一两年重新装修过了。客厅里的电视,还是最新款的智能电视。
我微微有些吃惊,马上大胆地猜测到:恐怕是项全在旗牌室工作的功劳。
老太太总算还给我倒了一杯茶。
可她第一句话就是:“我儿子现在不跟我们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