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其实我在第一眼看到青浦县三个字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还真不是。
我们的案件发生在普通居民区,当事人也是一个普通的小白领。这姑娘叫乔爱梅,今年二十六岁,留着一头及肩直长发,长得还挺眉清目秀的。上个星期二的晚上,她加完班,一个人回家。刚进单元楼时,就被人从背后用块手帕捂得昏过去了。估计手帕上是浸了哥罗芳一类的药物。
醒来以后,却发现自己躺在青浦县的状元桥路,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所幸的是,手机、银行卡、金项链等财物全部都在,现金更是连一个钢镚儿都没有。全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儿伤口。
幸运归幸运,但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呢?
因为没有任何损伤,乔爱梅自己便也没有放在心上,摇摇晃晃地回到家,赶紧洗了个澡就睡下了。天亮后,还是照常上班。
这是第一次。
如果只发生这一次的话,乔爱梅根本不会报案。
到了星期五的晚上,乔爱梅和几个同事去KTV唱歌,唱到十一点多才散场。同事帮乔爱梅打了一辆出租车,一直把她送到小区里,单元楼下。当乔爱梅刚走进单元楼,再次被人从背后用手帕捂得昏过去了。
醒来以后,她发现自己又躺在青浦县的状元桥路,和上次躺着的地点一模一样。同样的,财物都在,全身上下也没有一点儿伤口。
但接连两次,就算是恶作剧,也让乔爱梅惊恐起来。
她先是把这件事跟闺蜜说了,闺蜜鼓励她报警。于是在闺蜜的陪同下,两个人在本周一报了警。
现在是周三。总部的效率还是挺高的。
第一次自己出任务,就接到了这样一个案子:看起来有点儿平淡无奇的案件。
但细细一想,却又从平淡无奇里渗透出诡异的味道。
我们到达青浦县后,直升飞机就落在县政府办公大楼的楼顶。县公安局专门安排了一个人接待、协助我们。来人四十开外,中等身材,其貌不扬,一身的老江湖味儿。
“你好你好,”他伸出双手,满脸堆笑地跟我们一一握手,“我叫韩财,财迷心窍的财,各位领导辛苦了!”
我们还真不适应。
以前当警察的时候,我和周海都是管别人叫领导的命。只有章家骠,好像以前是个部门主管,但应该也没什么人直接管他叫领导的。这是我们公务员系统的特色称呼……
“对了,现在时间不早了,”韩财说,“要不要给各位领导联系一下酒店?”
周海忙笑道:“不用了。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
刚上直升机没多久,手机就接到了总部已经帮我们订好的酒店信息。
韩财忙道:“那正好正好,我这就送领导们过去吧!”
周海:“那就麻烦您了。”
韩财赶紧道:“不麻烦不麻烦,我们小县城的基层警察,难得碰到大领导。”
周海有点儿不好意思地道:“您可千万别叫我们领导了。我们也是混基层的。一看您就是经验丰富的老同志,我们还要跟您学习呢!”
韩财继续客气:“哪敢啊……”
周海不给他说完,一一报上我们的名字:“我看您以后直接叫我们的名字就行了。我们就叫你韩老哥。都别客气了,行不行?”
韩财:“这个这个,好吧!承蒙各位看得起了!”
他带着我们走下楼顶。楼道里都是漆黑的地板砖,两边墙则是贴的乳白带暗花的墙纸……这装修得,真挺上档次的。
我忍不住道:“你们县政府的办公楼够大的啊!”
我不禁想起一条旧闻,说是哪个县的政府办公楼弄得跟小白宫似的?后来变成众矢之的啊!这青浦县虽然有钱,可这样是不是还是太招摇了?
韩财笑道:“不光县里四套班子在这里,其他部委办局都在这里呢。我们局也在,就三楼。所以,咱们就不用电梯了,还没直接走下去快。”
周海连连道:“行行行。”
原来真是县政府方方面面都在这里了。那这么大……还说得过去。
可是全都在这里,是不是也太集中了?
我正有个不好的念头跳出来,却听章家骠先愣愣地说了出来。
“全都在一起,万一发生恐怖袭击,不是就给一锅端了吗?”
我和周海都是一僵。
韩财呵呵直笑起来:“不愧是上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