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卫澄宇的唐刀却没有一点儿损伤。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波动,一抬头,电梯门口的空气发生了扭曲。好像有什么巨大的、透明的东西在慢慢后退。
随着那个东西的后退,连电梯里的空气似乎也跟着一起被拽了出去似的。我们都感觉到空气从皮肤上吸走,想要把我们也一起拽出去一样。
“不开枪吗?”是侯昌的声音,既惊慌又不解。
朱旭的笑脸早飞到不知哪里去了,神情肃穆的程度不亚于我们冰山转世的邵百节:“没有指令,不许开枪,不许乱动。”
侯昌没声音了。大家都不敢再问,乖乖地等着师傅们的指令。
那东西的动作十分缓慢,跟蜗牛似的,好半天才挪开几步远,所过之处,那些腐蚀性的液体也嘀嘀嗒嗒地落在地上,冒起阵阵青烟。
忽然,我好像闻到了一些臭味。
不是腐蚀的臭味,是那种诡异物体才会有的臭味。那臭味就在电梯门口。
我心口一紧,可是其他人,并没有一个人发觉到。他们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那个透明而缓慢的东西。
我耸了耸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没错,那个散发着臭味的东西进来了。而且,它似乎很灵活,体积也不大。因为它可以在我们之间很轻松自在地飘来飘去。
不好,它好像奔着卫林去了。
卫林那熊孩子还是一脸无知地笑着。
我不知道它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也许它只是要停到卫林的身上。
也许不是。
脑子想清楚以前,我的手就自己动起来,倏然开枪。
砰的一声!
电梯里的人都吓了一跳。
卫澄宇一转头,就见卫林一只手握成拳头,挡在额头附近,手背上被我的子弹开了个洞,鲜血瞬间流下,一滴一滴地落在电梯里。
卫林有点儿吃惊地看着我,我自己也吓得呆住了。
下一秒,我就觉得下巴上嘭的一声,整个人仰面就倒。幸亏有周海、章家骠在我旁边,两人连忙抓住了我。
是卫澄宇用唐刀刀把一下子击打在我的下巴上。
我整个下巴疼得麻木了,嘴都张不开,只能疼得用鼻子直哼哼。
周海抱着我,一眼瞪住卫澄宇:“你干什么!”
卫澄宇:“打他。”
周海登时火冒三丈,但又只能压住。毕竟是我开枪在前,而且现在也不是内讧的时候。
杨重问卫林:“怎么样?”
卫林摇摇头:“不要紧。”
我疼得眼里只泛泪花。不是我不够勇敢,你自己下巴上来一下试试?正常的人体反应,我忍不住。泪花模糊中,我好像看见卫林握着拳头的那只手轻轻揉了一揉,电梯里的那股臭味就不见了。
……难道是我多事了?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卫林看了看自己血淋淋的手背:“反正都流血了,就别浪费了。”说完,也不知道疼似的,一边用另一只手抹了一把,一边走出电梯。
他很快就追上了那个透明的巨大物体,沾血的手掌往空气里(它身上?)一按。
顿时,我们又听到了那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空间的、沉闷而模糊的咆哮。它好像很疼似的。
空气猛地颤动了一下,又恢复了正常。
邵百节松了一口气道:“行了。这回是真走了。”
大家还是有点儿惊惶,看了看各自的师傅,才放下了枪,但依然不敢收起。
韩系美男樊夜一张小脸都惊白了,顶着一头软蓬蓬的咖啡色卷发,活像一个受了惊的小动物,问蒋晴:“刚刚的是什么东西?”
我对蒋晴的印象还停留在想时尚又不会时尚,言语刻薄的基础上。
但没想到,她对樊夜的态度倒挺好的,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知道海市蜃楼吧?那就是蜃。”
樊夜很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的眼睛本来就不小,还画了眼线,睁得圆滚滚的,越发显得脸小眼睛大。我是觉得有点儿像金花鼠。不过估计妹子们很喜欢这一款。
呃……蒋师傅似乎也挺喜欢。
“这也算是你的运气吧?”蒋师傅竟然笑了,“能看到蜃这一级别的东西,比中奖还难了。我们这些人混到今天,也只看过屈指可数的几次。”
这温柔得……我都起鸡皮疙瘩。
呵呵。
樊夜似乎感觉到我的视线,突然转过头来:“喂,你看什么看?”
我一愣:“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