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进了这个村子,我真是一遍又一遍地温习了人不可貌相这句千古名言。
“他叫什么?”我问。
大健妈的神情忽然瑟缩了一下:“他在村子里的辈份还挺高的。村长都得叫他一声叔太爷,我们也都这样跟着叫。”
怪不得。
这种闭塞的小山村,宗族势力很强盛,想也知道很看重辈分。
就算只是一个襁褓里的婴儿,辈份高,几十岁的老头子照样得给他面子。
我:“名字都没有吗?”
大健妈:“村子里很多人都没有名字的。随便叫,要么就是按辈排班地叫。像老十九,排行十九就叫老十九。是后来,我给儿子女儿取了名字,其他人也叫我给他们孩子取名。这才开始有名字了。然后大人们就跟着孩子们的名字叫。像我儿子叫大健,我就是大健妈。小晴爸小晴妈,是因为只生了一个女儿叫小晴,后来就不能生了。不然,肯定是要跟着儿子喊的。”
我:“那你为什么要冒险塞纸条给我们,叫我们快跑呢?难道他们对我们打什么主意了吗?”
大健妈:“白天你们去村子里闲逛的时候,我听到叔太爷跟老十九说,这一拨人里几个姑娘都挺水灵,要不要留一个做媳妇……”
我们登时双眼一睁。也许别人只是说了玩玩,这些人真就不一定了。他们不会想那么多,也不会有那么多顾虑。说白了,他们这个地方太封闭,已经跟正常的社会严重脱节。一个正常社会应该有的道德、规范,他们根本就没有。
但凡是有一点点,还会把一个偶然路过的姑娘就那样野蛮、简单地留下吗?
周海面露戾气,很不客气地骂了一句:“TM的!落在老子手上,废了他。”
大健妈有点儿担心地看看周海,欲言又止。
姜玲看在眼里,知道大健妈还是在摇摆不定。这也很难怪她。她一个人被困在这个村子里这么多年,没有被他们完全同化,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且从现实的情况来看,我们确实是在人家的地盘,敌众我寡。
“大妈,”姜玲轻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想个妥善的办法,一定不会乱来的。三个臭皮匠还能顶个诸葛亮呢,你说是不是?”
大健妈看看姜玲,点了点头。
情况大致明了了。
大健妈:“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呢?等小晴妈一醒过来,就全完了!”
姜玲先出了个主意:“我记得婷婷有失眠的毛病,好像在吃安眠药的。我跟她拿过来,按时给小晴妈吃个一两片,就能保证她昏睡下去。”
我跟周海当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姜玲出去了一会儿,就拿着一瓶安眠药和一小杯水进来了。她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辗成粉末化在水里,然后扶着小晴妈灌了进去。
“好了,”姜玲说,“至少到中午,她都不会醒了。”
大健妈松了一口气。
周海:“不过,我们还是要快点儿拿出个对策来。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是自然的。
我看看砸碎了的坛子,还有洒了一地的咸菜。空气里还有混合着薄荷香的咸菜味。想了一会儿,倒真有了个主意:“这样,我们就说小晴妈帮你准备早饭,拿咸菜的时候,不小心自己滑倒,摔昏了。”
“她怎么叫都叫不醒,我们怀疑她脑子摔坏了,建议送她去医院。”
周海点头:“对,出了这样的事,我们当然也没心情玩下去了,肯定就干脆回去了。”
我:“他们肯定不能让小晴妈一个人跟我们的车子走,至少要派一个人沿途看护。”
“可是,他们不会让我去的!”大健妈皱着眉头。
我安慰道:“那也没有关系。只要让小晴妈不能给村子里泄露消息就行了。到了市区,我们肯定马上报警,再回头来解救你们。”
大健妈想明白了,虽然没说什么,但脸色轻松了许多。
姜玲拉着她的手道:“大妈,这么多年你都熬过去了,就这最后一两天,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到时候,你可以跟你的儿子、女儿一起生活,说不定他们都给你添了孙子孙女了。”
大健妈的脸上再次有了光亮:“真的吗?”
姜玲笑道:“他们现在也有二十多,跟我们差不多大了吧?就算现在没有,过个几年肯定有了啊。说不定,你还可以亲眼看着孙子孙女出生呢!”
大健妈好像看到那美好的生活,眼睛微红地笑起来。
“可是,”她又想到一些顾虑,“自从他们兄妹走后,我就跟他们断了联系,我不知道该怎么找到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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