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觉地过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不应该等这么久啊。现在用手机定位不算什么高难度的技术了。吴队长亲自去嘱咐,说得夸张点儿,还不得是立等即可。
可我也不好马上就去催人家。人家本来就是主动帮忙的,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硬忍着又等了一会儿,姜玲上楼梯的脚步声都响起来了,吴队长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就忍不下去了。
姜玲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鸡汤泡饭走进来,我打给吴队长的电话也接通了。
“我正要打给你呢,”吴队长说,“这个……”
我忙问:“怎么了?”
吴队长:“有点儿奇怪,居然定位不到他们。”
我:“……”
姜玲放下鸡汤泡饭,注意地看向我。
吴队长:“所以我刚才也给他们打了两个电话。电话还是打得过去的,只是没人接。那就是有信号,有信号不应该定位不到啊!”
我想了一想,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便道:“不要紧,是不是信号不稳定。谢谢你了,我让我们总部再查查看。”
吴队长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帮上忙。”
我:“不会不会,那么多的排查工作都是你们做的。”
吴队长:“说起这个,情况有汇总了。”
我:“这么快?”曾经在公寓楼有问题的房子租住过的、需要排查的租户可有上百号人呢。
吴队长:“不是我快,是你们面子大。各辖区派出所也帮忙了,分头排查当然快得多。”
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
结束通话,吴队长干脆把汇总的情况用电子邮件发给了我。
姜玲问:“没事吧?”
我也不确定:“应该吧?”
我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总部,请求他们定位周海和章家骠,然后才点开邮件看起来。
报告做得还挺简明的。
租户里大多数都找到了本人,说法都差不多。都是在公寓楼住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不太方便的事。基本分成三大类,各自对应着一间房。钱伟住过的那间公寓是热水器坏了,纪强住过的那间公寓是听到金属摩擦的噪音,还有就是杨星住过的那间公寓是听到夫妻俩半夜三更地吵架。但是搬出去以后,就都恢复了正常。
只有少数几个人联络不上了,换工作,换住址,换联系方式……
我们那天不是一连打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吗?那几个联络不上的基本都在里面。还有几个人要么没听到,要么听到了,一看是陌生电话,最近电信诈骗也多,所以就都不理了。
报告特意把那几个联系不上的人,再加上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杨星、以及从《银江日报》辞职的金燕、被我们解救出来的钱伟,还有已经死在筒子楼里的纪强单独列了一页纸。
这些人本来都没有联系。公事、私事上,都找不出来。但是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都曾是公寓楼,那三个有问题的房间的租户。
我的猜测是,他们可能也是体质比较特殊的人,更容易被某些东西挑选上。一旦被选上可就惨了,就算搬走也没用,还是一样跟着他们。
这几个联络不上的人,悬啊!
我一目十行地扫完,手机嘟地一响,来了一条短信。总部已经定位到周海和章家骠了,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一看立马睁大眼睛:筒子楼。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看我还没醒,等不及,所以自己去探筒子楼了。
那楼原来是万人坑,现在又出了纪强这档子事。别看一时半会儿好像还能维持住平静,我就怕本来是个闷爆竹,一下子被点了火,说炸就炸了。正好被他俩赶上。
我心里一激灵,哪还坐得住,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姜玲本来怕打扰我做事,一直没说话,见我着急忙慌地往身上扒衣服,不能不问了:“怎么了?有新情况啊?”
我不想让她担心,只说:“海哥他们要我去帮忙!”
姜玲:“那也不能空着肚子去。”
我:“我不饿。”
姜玲再要喊我,我已经拎上总部发的旅行袋一道烟地跑出去了。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被催得不胜其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在后面一直忙着扒拉旅行袋里的东西,不免有点儿紧张。我看他那样子,就没把枪拿出来,只摸索着在旅行袋里把子弹都上好了。
老远看见筒子楼,我就知道情况不好。上回来的时候,这楼也就是一幢很单纯的危楼。除了纪强出事的那间房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筒子楼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