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累活忙大半天哪来的力气?”
洒着葱花的两碗面被跑腿的端上桌,向恂没在意洪欣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早上没什么食欲,饿了就吃点农家粮,很够饱。”
“一个大男人吃那么少”,洪欣把自己碗里寥寥无几的几片薄薄的牛肉全数夹到向恂碗里,“像你这样的人也是少有,含着金勺子出生,过着贫苦的生活竟然没有一点不适应和脾气,原先众星捧月一般,现在不知好歹的百姓指名道姓地骂你,心里肯定不舒服,表面还要装得云淡风轻。”
向恂听着洪欣这一通类似数落的话,笑笑反问,“难不成我还要哭着喊冤不成,那样百姓们就会可怜我,同情我,然后原谅我输掉了他们的家国?他们怨我,是因为我身上曾经背负着他们的希望,然后我让他们失望了。我所承担的责任能给我皇位,也会给我带来指责,不过人始终应该往前看,这样后面的路才会充满希望。”
向恂吃了一大口面,腮帮子鼓得满满的。洪欣的筷子夹了夹面条,又停下,“让你想通的人,是宛茗吧?”
向恂咀嚼的动作一顿,继而点了点头,“我不能否认,未知的日子因为有她在身边,我很踏实,虽然我们之间有很多促使我们敌对的潜在因素,但是我愿意相信她。”
洪欣动了动嘴唇,低下头吃面,不再多说一句。
向恂近来最明显的变化,不用费思量地去发觉,就是向恂嘴角多起来的微笑,而这细微却深刻的变化只来自于一个人。宛茗大病初愈,治疗的是向恂和宛茗两个人的感情。即便宛茗什么都不做,只要她在向恂身边,向恂就可以得到全世界一般,更何况向恂于宛茗就如宛茗对向恂一样重要,这两人终究是离不开彼此。
“小舞”,宛茗换了一套便于出门的衣服,看向在桌边收拾的小舞,“都准备好了吗?”
小舞用绸布将桌上的糕点包好放进食盒,看见宛茗出来,惊了一下,“公主,您又要出宫?我给驸马送去就行了。”
“有何不可?宫外有豺狼虎豹吗?”
宛茗状态轻松,小舞小声嘀咕,“只怕比豺狼虎豹还难缠,任大人问起来,我又没法交代了。”
心情颇好的宛茗脚步也轻快,小舞放开脸舒口气,任劳任怨地紧跟其后。
一碗面的功夫,出城必经的路上竟然已经走不动道了,平日最繁华也不至于如此。向恂皱眉看着前方拥挤的人群,热闹的焦点还未出现,一曲婉转的琴声先眷顾了众人的耳朵,悠悠扬扬奏出了无限哀思。
人群中只是不断爆发叫好声,而向恂在琴弦拨动的那一瞬,视线定格在传出琴声的阁楼之上,目光焦灼诧异,一眨不眨。
“你怎么了?” 洪欣用手肘撞了撞向恂,再看向向恂盯着的地方,“好像是青楼又要拿花魁来做名堂,你不会也想掺和吧?”
“什么?” 向恂不可思议地问着,心里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仍不愿相信而已。
琴音止,抚琴的人脸蒙面纱,被左右两个丫鬟搀扶着走出阁楼,旁边一位老鸨似的妇人覆灭了向恂心里的侥幸。
“今日我们烟雨楼的头牌红月姑娘出阁接客,第一晚的艳福”,老鸨顿了一顿,媚惑地扫了楼下聚集的男人几眼,甩着红色丝巾尖声说道,“一百两起,价高者得!”
声落声起,“二百两,三百两……五百两!”
向恂已经变了脸色,洪欣看出了不对劲,“你怎么了?人家花钱买风流,你这么生气干什么?”
要是向恂真是风流秉性,洪欣发现自己倒没有一点点的欣喜。
藏在暗处的人一直观察着向恂的反应,挑了适当的时机,招手派出一个孔武邋遢的大汉,喊价,“一千五百两!”
老鸨眉飞色舞地宣布了红月的命运,不堪入目的大汉色相尽露,向恂已是怒不可遏。洪欣一拦没有拦住,向恂从马背上飞起,直接落在阁楼上,带起的风撩开了红月脸上的面纱,向恂一眼确定,将人护在了身后。
暗处的人露出得逞的笑,蓄势待发的持刀打手全部冲上了烟雨楼,向恂毫无疑问地进了圈套。
作者有话要说:写文的时候正好听到一句歌词:明明你也很爱我,没理由爱不到结果,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很是喜欢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