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命定

    她又问道：“学长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了？他们说这一个多月，学长不打篮球也不去乐队练歌了……”

    何穆垂下长长的睫毛，他遇到的难事，就是发现自己不是人类，而是灵兽，梦浔说，他要想维持人形正常生活，只有跟尤雨在一起……确然，尤雨待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手脚上的黑色毛发会慢慢消失……

    他继续在纸上演算数学，面色静澜道：“快毕业了，很多事要忙。”

    很多事吗？可他每天都有时间约她呀……

    她蒙头喝了两口咖啡，想了想道：“学长若是遇到了烦心事，可以对我说。”她顿了一下，又改口道：“可以对其他人说，这样烦心的小鬼就被大家带走了，你就不会烦心了。”

    很别致的说法，何穆抬眉看到她琥珀色的瞳仁，如盈了满满镜泊湖的秋水，这么干净的眼睛，却能看到死亡……

    安静了片刻，咖啡厅的电视里播报着国际新闻，墨西哥西海岸惊现鲸鱼集体自杀，环保主义者声称这是海洋污染所致……

    旁边桌子的三名学生议论起来：“我记得上个月美国西海岸的水母也集体自杀吧？”

    “难道美帝国主义又在研究什么生化武器，污染了海水？”

    “可其他动物怎么不自杀啊？人类也有集体自杀吧，去年好多人相信末日来临，不就跟着邪|教自杀了么？”

    “呵呵，水母和鲸鱼真有思想，还信邪教。”

    “……”

    ***

    处理完A市爆炸案，叶钧海继续寻找梦浔，安神茶汤飘出丝丝缕缕白雾，馥郁清香，睡梦中他来到了香港庙街，这条香港最具江湖气息的平民聚落，红尘氤氲，鱼龙混杂。夜幕降临，摊档开始营业，空气里飘着若有似无的烧烤肉香，琳琅满目的商品，商贩和游客讨价还价的声音，一切如此真实，如身临其境……

    前方出现了很多睇相算命、古方治病的店铺，叶钧海突然停下了脚步，旁边有人议论着：“这巷子里住了位能医治癌症的百岁神婆，好多有钱人请她看病，她都拒绝了。”

    “所以说是假的吧，她要真能治好癌症，早就被请去大医院了。”

    “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我有个朋友的伯父在她这治陈年旧疾，的确治好了。”

    叶钧海拐进了巷子，巷子里冷清幽静，昏暗的路灯拉长了他的影子，不知走了有多久，前方出现一抹曼妙的少女背影，头上蒙着黑色的面纱，走路毫无声响。

    “梦浔？”叶钧海惊得唤她，她脚步停下，缓缓回过头来，杏眸弯弯柔笑道：“你怎么来了呀。”她解开了面纱，勾了勾手：“陪我去找神婆吧。”

    叶钧海双肩落了下去，找到她了，她还活着……

    他疾步上前质问道：“你把核弹带去哪了？”

    她身子微顿：“你知道核弹的事？”

    她还把他当做那个人……

    她拉开了距离，眸色幽亮地看着他：“我把它埋在核试验区了，炸出一个小蘑菇来，威力还蛮大，若是在A市炸了，得是一场浩劫……”

    他沉冷的眸子柔了几分：“你至少该跟大家报个平安。”他担心了好多天……

    “我跟阿奇说了呀……呀！忘记了，大家听不懂阿奇说话……”她吐了下舌头。

    叶钧海的心莫名地软了下来，她吐舌头的动作可爱得像只小猫……

    “你这样不辞而别，有没有考虑过大家的感受？”叶钧海冷冷地说，如长辈教训晚辈一般。

    她嘟了嘟嘴：“谁让叶长官太腹黑了，万一我破了案，他不放我走呢？”

    叶钧海眸色一沉，她真不当他是叶钧海！

    “你看阿奇就被他抓走了！他明知阿奇是灵兽，还用狗链子拴着他，真是坏死了。”她搂住他的胳膊哼哼了几声,转而笑着道：“……我还是喜欢你这样的性格。”

    叶钧海的脸色沉得简直可以吃人了……

    她不明所以，妥协道：“好啦，我等会去大家梦里告诉大家我很好，你别怪我了。”她牵着他的手往巷子深处走去，庙街的喧嚣热闹渐渐远去在身后……

    一串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了叶钧海，电话那边传来珠珠呜呜哭泣的声音：“叶爸爸，叶爸爸，有坏蛋要杀鲸鱼，爸爸快来救他们……”

    叶钧海看了下时间，凌晨四点，墨西哥那边是下午时间……

    紧接着，电话被一个大人拿了过去：“叶长官不好意思，没注意珠珠拨了你的电话，那边还没天亮吧。”他是珠珠的养父，墨西哥华裔，海洋研究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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