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紫禁城里,宫女太监的身份卑贱,主子犯错奴才至少要担一半的责任。一来是因为忘了提醒主子宫中的规矩才使得主子犯了错,二来是为了维护主子的面子,所以必须把过错揽到自个儿身上。
所以,在宫里头当奴才,是最不容易的。
用完早膳之后,王密蘅便吩咐秋兰准备了沐浴的热水,为了解困,水中还特意加了好些晒干的百合花瓣。
王密蘅靠在浴桶上,闻着浴桶里四溢的香气,因为醉酒而有些微疼的脑袋慢慢好转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像秋梅所说的那样,康熙一点儿都没生气。
王密蘅甩了甩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暂且,只当他没生气吧。
......
下朝之后,康熙一直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李德全伺候在那里,时不时偷偷瞅一眼他的神色。
他的动作虽然很小,却依旧被低着头批阅奏折的康熙察觉到了。
康熙抬起头的同时,李德全猛地低下了头。
“去,给朕把玉贵人请过来。”
康熙的声音没有一丝的起伏,就好像这句话根本就不是他说的一样。
听到这话,李德全急忙应了一声,就朝殿外走去。
皇上叫玉贵人......是个什么意思?
玉贵人虽然这些日子正当宠,可皇上的心思他还是瞧得出来的。这位纳喇家的格格,顶了头了也就是个贵人,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不过,既然皇上吩咐了,自然有皇上的意思。指不定,皇上是想拿这玉贵人解解闷儿呢?
他可是知道,这玉贵人唱的曲子不错,这听着小曲喝着茶,皇上的心情没准就好了。
李德全嘴角咧开一丝笑意,弓着身子朝殿外走去。
“公公,怎么这么高兴,可得了什么好差事?”他刚走出殿外,站在那里的小太监就堆着笑意凑了过来,一脸的喜色。
这笑眯眯的奉承样儿成功的取悦了李德全,他抬起手来,指了指钟粹宫的方向。
那小太监极快的明白了他的意思,弓着身子问道:“公公的意思,是让奴才们小心的伺候那位新来的主子?可是皇上喜欢......”
他的话还没说完,李德全就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
“狗崽子!皇上的喜好也是你能打听的?”
小太监吃痛捂住了头顶,不解的看着李德全。
“蠢东西,滚一边儿去,好好当好自个儿的差事就行了。”
听到李德全的话,那太监眼睛一亮,了然的点了点头。
“有公公这话,奴才们心里就有底了。”
李德全看是一个字都没说到点上,可其中却大有深意。
当好自个儿的差事,不就是别管别人的闲事。
这别人,就是他所说的玉贵人。
如此看来,正当宠的那位玉贵人,说到底也没多大的本事,不过是皇上瞧着新鲜罢了。
李德全一路赶到了钟粹宫。
见到李德全的时候,玉贵人脸上带着难掩的欢悦之色。
“公公过来,可是皇上那边有什么吩咐?”
李德全行了个礼,恭敬地回道:“奴才给贵人道喜了,皇上传贵人到御书房伴驾。”
李德全的话音刚落,屋子里便静悄悄地一点儿声响都没有了。
玉贵人先是一愣,然后便露出几分惊喜之意:“有劳公公过来一趟,雀儿。”
宫女雀儿听着她的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荷包放到了李德全的手里。
李德全捏了捏手中的荷包,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他不缺钱,可谁也不嫌钱多不是?
“那贵人先准备着,奴才在殿外候着便是。”
这话,便是还了玉贵人的赏赐了。
到御书房伴驾,自然得好好装扮一下,可这装扮是要花时辰的。
李德全说在殿外候着,就是给了玉贵人很大的体面了。
李德全是什么人,人可是乾清宫的总管太监,皇上身边一顶一说得上话的人,这宫里头除了皇上,还真没几个敢让他等着。
当然,他自个儿想要等着那就另说了。
李德全候在院子里,整个钟粹宫的人想不知道都难了。
惠妃坐在软榻上,听着宫女的回禀,心底突然就闪过一抹烦躁。
皇上对玉容,倒真有几分心思。
不仅一连十日翻了牌子,这会儿,倒是连御书房都进去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进过御书房了。好在,玉容是她的亲侄女,只要她得了皇上的宠爱,能替!靓提说上话,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