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指鹿为马,不不,把鹿变马吗?
花朝月急的用力拍他:“怎么这么笨呢!要是管若虚在这儿早就听懂了!”
帝君:“……”
她于是解释:“变形符可以改变外表,既可以改变动物,也可以改变人……我到时候将那符少少改动一下,就会变成变脸符……”帝君瞬间懂了,无语的低头瞧她,她十分得意:“我画好了,悄悄附在花伯伯和东方哥哥身上……然后他们就会慢慢变丑……嘿嘿嘿嘿……”
终于到了她的房间,帝君弯腰把她放在床上,叹道:“宝贝女儿,爹爹用不着这些法子……”花朝月还想再说,结果一抬头,瞬间傻眼……身后帝后跟着不说,师父,花漫天,东方天籁,管若虚一个没漏都在……
帝后瞪着她,一脸“我很想打你屁股忍的很辛苦”的表情……师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花漫天万年如一日拽拽表情,东方天籁万年如一日温柔无害表情……只有管道长,似笑非笑,好像很高兴,又好像很不高兴……
花朝月艰难的咽了下唾沫,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们……吃了没?”几人也不理她,便在地上盘膝坐下,花朝月软的不成,顿时挺直了小腰来硬的:“你们怎么可以偷听别人说话!”
帝君叹着气拍了拍她的小脑袋:“陆压道君在席上便同你娘亲说了,吃过饭到你房中来商量天师法阵的事情,怕在别处商量,你看不到会发急……”
花朝月瞬间包子脸……她居然一点也没听到!想想那时她在做甚么来着?忘记是忙着喂糖还是摸小腰了……都怪管道长!于是丢脸到家的小花儿转头对管若虚怒目而视,管道长丝毫没在意紫微帝君在侧,走上前来,摸摸她头,低头,妍丽凤眼对上她的眼睛……
她悄悄抬眼看他,他眼神在说“又色狼又无耻?”
她以眼神答他“哎哟那是人家哄爹爹的话何必跟人家计较嘛~~”
管道长似笑非笑的瞧着她,看人家!似笑非笑都这么好看!花朝月迅速对自家爹爹使眼色,示意他“学着点!”
帝君无语,转身就走,花朝月这小屋不大,于是他挥袖在一角化出两个椅子,东方天籁便站起来走到椅上坐了。这些人中,论起天师之学,花漫天和帝后当然最高,管若虚和花朝月次之,陆压虽不懂,却是鱼鲮岛的主人,所以可以闲坐喝大茶的,就只有帝君和东方天籁了。
就见陆压道君一拂袖,在地面上化出一个缩微版的鱼鲮岛,花漫天便在其上细细点出将要布置的天师法阵……平时这种事他绝不会亲自动手,可是这会儿帝后怀着身孕,又不肯丢开手不理,他嘴上虽不说,能做的却都帮她做了……
那边管道长坐在了床沿,一副事不关已的德性,花朝月缩在他身后,先还装乖宝宝,后来便开始不老实,借他的掩护偷偷吃豆腐……反正他这么高没人能看到她的小动作……正吃豆腐吃的心满意足,忽见室中陡然一亮,是示范用的天师法阵布成了,帝后道:“我同娲皇讨了一块补天石做为阵眼,然后用炙焰石,华瞻石,黑冥玄玉、五彩珠,飞檐冰分指五行之力……”越说越有兴致,一直滔滔的说个不停。
花朝月的注意力终于被吸走,等她说完,才道:“为什么不用霜天晓角塔做阵眼?”她起先想出的阵法是令两岛遥相呼应,以霜天晓角塔做为阵眼,然后霜天岛做为辅阵的,想了很久想的很辛苦啊,随便改了太不人道了。
结果帝后直接翻了一个白眼给她,表情一点都不慈母:“我想不出要把那个小破岛包进来的理由,多出许多变数不说,整个阵也变的不圆转。”
花朝月据理力争:“可是霜天晓角塔对这一方海域来说很重要啊!”霜天岛主管若虚对花家小小天师来说也很重要啊!这个后门必须要开啊!
“那又怎样?”帝后哼,嫌弃的瞥了管道长一眼:“关我甚么事。”长的又不好看!
“喂!”花朝月指着她:“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你相公坐在那里你都不晓得对你女儿温柔一点嘛?”
帝后眼皮都不抬:“我相公都没说话要你多事!”
花朝月急了:“阵法是我要设的,是我跟师父说的,我是鱼鲮岛弟子,我要怎样设就怎样设!”
“那你有补天石吗?炙焰石?黑冥玄玉?”帝后笑眯眯的用力欺负女儿:“当然啦,大家这么熟我可以送你,可是你问问你师父要我设还是要你设?”
头一次看母女俩这样吵架的陆压看的津津有味,花漫天淡定盘膝等两人吵完,那边紫微帝君早就习惯了,也不制止,之前在紫微神殿,明明他一左一右有两个位子,很可以一人一个,结果帝后偏要撤掉一个,回回惹得云锦公主大哭,然后两人一路拌嘴到吃完……
花朝月鼓了鼓腮,正要转头向爹爹撒娇,忽然福至心灵,终于想起了娘亲为嘛跟她过不去,于是大声道:“爹爹你好英俊!简直就是风华绝代倾国倾城!天上地下没有人可以跟你媲美!”
紫微帝君很给面子的冲女儿点了点头,帝后哼了一声,露出“这还差不多,少拿阿狗阿猫跟我家美相公比”的意思,花朝月瞥了管道长一眼,意即“委屈你了”然后转向帝后,帝后嫣然一笑:“乖!可是阵法,还是要依我。”
花朝月瞬间泄气,往床上一躺,她虽然顽皮胡闹,却极聪明,当然明白帝后这时候还在坚持,就证明她所想的的确不对,可是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霜天晓角塔现在的阵法有些不牢靠……那边帝后径自跟花漫天商量,也不来哄她,花朝月躺了一会儿,悄悄拉了管道长的手枕在脸下,他伸手轻轻掠了掠她的头发,低头对她一笑。
临睡前能看到他,看到他笑这真是太好了,于是小姑娘心满意足,眼皮渐沉,慢慢睡了过去……管道长一直到她睡的沉了,才抬手打了个隔音的结界,走到法阵前,坐了下来,悠然道:“我曾算过,大约四十三年之后,鱼鲮岛东南角会有一次巨大海啸,到时扶澜山也许会崩塌……”
帝后并不在意:“既在海中,自然会有海啸,这何必去算?”话虽如此,仍旧细看阵图,管道长也不再说,几人商量了小半个时辰,便把阵法定了下来,帝君等人辞出,管道长也跟着出来,才堪堪走出几步,忽有所觉,猛然抬头向霜天岛的方向望去……也许只有他才看的出,霜天晓角塔万年不灭的灯火,竟忽然暗淡了些。管道长一皱眉,飞也似的瞬移了出去。
………………
早上醒来,花朝月张眼时,室中空无一人,花朝月也不叫人,在室中踩着飞剑飞来飞去洗濑……让来叫她起床的乐然吓了好大一跳,他不知她扭伤了脚,不由笑道:“怎么这么用功了?”
花朝月踩着飞剑迎过来:“找我有事?”
“嗯。”乐然道:“师父昨天吩咐了,今天早上送客人们走,那个锦衣侯,师妹要不要送送?”
“哦对!”花朝月立刻驭剑飞出,锦衣侯遥遥看到她来,脸色略略缓和,等她到了近前,才道:“不是约好一起去无尾山?”
花朝月看身周只有乐然,也就跳下飞剑,扶着乐然的手臂:“本来是的,可是我娘亲要帮我师父在岛上布阵……我又扭伤了脚……”
乐然讶然道:“扭伤了脚?”
“嗯,”花漫天拎起道袍,给他们看包的厚实的脚腕,续道:“所以,我一时去不了。”
锦衣侯皱眉,这时候他实在说不出我可以多留几天等你的话,一来无谓,二来他也挂念京中的情形不敢久留……他虽一直没失了风度,屡次被遗忘也没掀桌暴走,可是这几天的情形,与他着实便如梦一般……他实实在在的知道,两人的距离有多远。
乐然在旁温和道:“你先与你的人会合罢,我会派人将你们一路送到岸上,大约可以省得几日工夫……师妹他们若去无尾山历练,是驭剑去的,只怕也无法同路。”
锦衣侯默然点头,终于还是道:“月儿,若他日有暇到京城,爷在府上扫榻相迎。”
这话说的极软,竟也透出了几许深沉,花朝月眨了下眼睛,笑道:“好啊!我一定去。”
于是两人挥手道别,乐然亲自送他去了霜天岛……花朝月驭剑在岛上转了一圈,竟不见管道长的人影……问旁人也说不曾见到……吃过午饭帝后挑了人特训,然后入了夜花漫天和帝后动手布阵,花朝月忙着掺和,顺便向陆压道君表功……等到阵法布成,又拉着师侄和侄孙试了一宿之后,花朝月忽然发现,她已经一天一晚没见管道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