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惊呼闷在嗓子里。左义随之而到,进了这大厅之后,瞬时愣住了:“天!这是修罗场么!”
白前眼花,刚刚没看清,此刻听左义这么呼喊一声,才瞪大了眼仔细去看那些人。
几十号人以男性居多,衣衫褴褛,几不蔽体。每个人的身后都背了根粗重的铁条,末端死死定在墙中,墙也是铁制的,坚硬无比。而铁条的另一端,穿透琵琶骨,紧锁肩膀。伤口暴露,大概从来没经过处理,早已经化脓,稍微移动,就会流出黄色并绿色的液体。
视觉冲击下,白前才觉得鼻尖都是令人作呕的腐气,忍不住干呕起来。
景西等到天舒,立即向另一个出口奔去。而守门看到不相干的左义,便扑了过去,进行厮杀。另外两个也朝向景西奔来,举起手中的刀便要砍。景西转个身,动作稍微慢了一些,便被那人砍中手臂。天舒满目震惊,不相信景西会被这种小喽啰伤到。再向前两步,看到白前煞白的脸以及还是流血的侧腹,瞬时了然。
景西抱着白前不便出手,天舒主动接了任务,反手挑开守门的刀,杀出一条路。景西侧身,跃进了出口通道。
白前被景西转了两圈,头更晕,感觉全世界都在旋转。眼前的景象像是看万花筒,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有人在哭有人在笑,还有人拿了两把刀相互砍,断了一把就换另一把,继续砍。白前在这碎片一样的世界中,看到砍刀人的脸,格外熟悉。
“停……停下!别走!救……救他们!”
白前挣扎了下,指着角落的一个人。景西顺着他的方向望去,步子当真停了下来。天舒跟上,看似不经意的在景西背上撞了一下。景西脚下趔趄,白前的指向就偏离了。
守门顺着白前的手指,看到一个十二、三的男童。大厅里已经打做一团,他却还是跪坐在地上,双手在空中作画,凭空拉出一把匕首。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再次挥刀而上。
景西还定在原地,天舒手肘击在他背后,他才像是从大梦中醒来。天舒又在他肩头推了一把,景西顺势迈了两步,滞涩渐渐消失,步伐加快。
白前惊叫:“你……求你!”
景西眉头锁的很紧,只管向前。滞涩刚迈了两步,身后一个女声追至,伴随着兵刃相接的金铭声,叫道:“休走!将白前还我!”
竟然是穆悦观跟了过来。
白前像是得救般,提了口气喊道:“悦观!救那些人!”
不等景西有动作,天舒反身奔回去。圆剑出手击在穆悦观腿窝,天舒顺势揽了穆悦观一把,抽下腰带将她绑了扛在肩上,然后追景西去了。
后边闹哄哄的一团,白前的意识越来越淡,听不分明。隐约有光线自前方传来,白前觉得双手像是正在消失,毫无知觉。景西的脸在眼前晃动,也多了好几层重影,轮廓看不清晰。
白前将怀里的包裹推向景西的胸膛,嘴唇开阖,轻道:“替我……拿好……”
浑身无力,却始终没有昏过去。白前知道景西抱着自己的手更紧了些,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觉得很安心。
像是坠入深海,被深蓝的海水包围,满心都是安全感。
景西将白前和穆悦观放在一家驿站门外,拖着气喘吁吁的天舒转身走了。穆悦观被堵上了嘴,瞪着眼睛直哼哼。好在驿站门前来往人多,穆悦观被人围观了片刻后,终于有城官赶来,替她解了腰带。
穆悦观一个打挺蹦起来,半跪在白前身边,拍他的脸。白前被景西平放在地上,阖着眼,脸上毫无血色。
城官将这两个人围起来,虎视眈眈的盯着穆悦观,质问:“你是何人!”
穆悦观扬起鞭子,直抽在那城官脚下:“给我找大夫去!还有,去捉那两个戴面具的人!捉不到的话,等着我穆府与你问话!”
城官躲的老远,生怕她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穆悦观不知道白前伤在哪里,也不敢随意搬动他。小姑娘急红的脸,两眼也噙着泪,吧嗒吧嗒的掉在白前脸上。刚想握着他的手替他取暖,就见白前开口,声音微弱:“我的包裹?”
穆悦观四下找了找,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你哪里疼?告诉我,你伤在哪里?”
白前的声音更小了几分,穆悦观将耳朵凑过去,听白前是刻意压低了声音,吩咐道:“闹,够了,就撤。然后,别显眼。”
穆悦观急问:“什么?要做什么?你什么意思?”
白前再发不出声音来,身后却有个中气十足的男声传来,威严端庄:“穆小姐,左某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