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天舒的不同。”
对于原离的追问,白前略作思索就明白过来了。天舒是个自由的个体,随意他想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高兴的就帮景西出个任务,倦怠了就窝在荷酒,吃吃喝喝睡睡。但原离不同。他是在老爷子身边做事的人,他最擅长卧底,甚至骗过了景西。
白前笑笑:“天舒没说过喜欢我,你说过。”
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原离有些无奈,佯装生气:“利用别人的感情,这样不对啊!”
白前躲开他拍过来的手:“说真的,我信你。”
太正经,让原离有一瞬间的出神。不过是普通的三个字,原离却觉得这是对自己的回应。像承诺,像……一种告白。
得了这一句话,原离觉得,自己永远都不会出卖他。
白前转了转轮椅,在矮脚柜上取出自己的画箱,放在腿上之后,又转着轮椅回到桌子前。边推着手轮,白前转头,无比真诚的看原离:“我觉得你不会跑去景西那里泄密。不过就算你向着景西,我也不怕。有些东西只有我能画的出来,你说出去也没有用。”
原离被这补充给打蒙了,心中燃起的那一点点柔和灯光,瞬间熄灭。原离看看白前一本正经的样子,禁不住低头苦笑。这人和以前不同了,想的多了些。但好像又没变,还是一个劲的犯傻。
收了表情,原离问:“你要作画?先把假肢脱下来吧,时间久了不好。”
原离说的犹豫,白前默不作声的应了下来。这几个月他看了不少大夫,谁都要上来在他腿上捏捏揉揉的,也就不怎么在意别人的目光了。况且原离也没少看他的腿,白前也就没有让他回避。
将东西在桌上放好,白前撩起外衫,俯身将鞋袜拽下来。义肢的脚板露出来,白前将它们从轮椅的脚踏上挪下来,放在地面上。裤脚宽松,倒也方便了他脱义肢。白前先卷起右腿,取下义肢之后开始解残端的布巾。
厚重的布巾缠了很多层,全部取下来那一瞬间,白前觉得一阵清爽,心里也通畅许多。
原离拿了块温热的手巾给白前,终于还是忍不住,直言:“古大夫也劝你不要再走路了。白前,不能走路没什么的。”
白前用毛巾捂着残端,严重萎缩的肢体细细小小的,特别丑。白前眨眨眼,语调故作欢快:“刚刚我不是一路走过来的?我还打了水呢。”
“白前!”
白前弯腰去脱另一侧的义肢:“我有分寸。等到实在不行了,我肯定不会走了——到时候站起来都不可能了。”
原离有些无奈,缓和了口气,还是想劝他:“难道要连腰也伤了,你才乐意?”
“嘿!你说的什么话!”白前呲着牙叫道,“谁会乐意自己被毒的半身不遂啊!”
原离自知失言,掩了嘴不再吭声,换了块手巾给白前。白前捂上左腿,自言自语道:“好像更严重了,九叔的药不管用。唉……我是这么想的,如果不能走路了,留着腰不受损伤也没什么用。你不用担心,我做好了准备,想的开。”
原离摸摸他的头:“只可惜当时我们没有及时发现。”
“那没办法啊。小石头给我喂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而且谁都没想到这毒还有潜伏期,专攻下盘。”白前把那糙纸摊开,提起铅笔适应了下手感,“不过帝君寿诞那次倒是提醒我了,我应该画架顺手的轮椅——这木轮椅太重。”
白前把话题岔开,专心的在纸上涂涂抹抹。原离也就不再说这茬事。不过安静了一盏茶的功夫,原离和白前闲聊:“你真的要帮穆悦观重建穆家?”
白前做事时很难分心,外界的刺激全部变成引导,他就按照本能去做,事后连自己说过什么都不知道。原离这么问,白前就随意的“嗯”了一声。
原离挠挠鼻尖,继续问:“那你会娶她?”
“不会。”
白前画的太专心,原离的神经也绷得很紧,丝毫没察觉身后的人。
“为什么不肯?你不喜欢她?”
“理由太多了。我当她是妹妹,相处中的感觉不对啊。她也不是就真的特别喜欢我,她年纪还小嘛,我画出来的东西你们都没见过,她看着我就觉得新奇。我又和她哥一样坐轮椅,亲近感就也有了。我不想耽误她,等她发现她对我的只是好感,而不是喜欢时后悔。而且……”
身后的人出声,清脆悦耳的女声:“而且什么?”
原离一惊,回头看到穆悦观站在门前,脸上一阵发烫。白前似乎也被这一声给惊醒了,抬起头去看穆悦观。
原离清楚的看到白前眼中一抹惆怅迅速消失,转而变成决绝和坚定。原离有预感,白前藏了他想说的话。
月把没见,小姑娘又抽高了不少,身形越发高挑饱满。白前看见她紧握的拳,猜她掌心中的物品是带给自己的礼物。
白前强笑问:“抓到明连没有?”
穆悦观逼近几步,定定的看着白前:“而且什么?”
那礼物,大概是送不出去了。
白前狠下心,一双眸子坦荡荡,语调平和的陈述:“你不是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想不起来要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