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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哭大闹,满地打滚——秋曳澜只能留下来哄,好不容易把他哄好脱身,再去正殿那边见常妈妈时,天都快黑了。
所以常妈妈长话短说:“太子殿下说,就用您之前着十一孙小姐去太医院那边请太医时的说辞,惠郡王妃有孕在身却不自知,今儿个因为一些事情,在东宫里动了胎气,如今不宜移动!太子妃娘娘心疼媳妇,索性留了她在东宫住下,等调养到能移动了再送她回惠郡王府去——为了不连累您,对外就说惠郡王妃之所以动了胎气,全因敬郡王妃不小心所致,而敬郡王妃懊悔万分,竟然想不开到了触墀的地步,把十孙公子跟十一孙小姐他们都吓坏了!”
由于太子妃疼嫡媳是人尽皆知的,惠郡王妃进门以来,先没了个孩子,好容易生下江徽宝,还只是个女儿,如今又有了身孕,做婆婆的特别看重些,也是合情合理。这样也顺便解释了接下来太医们会驻扎东宫一段时间的缘故。
至于说江景珩跟江徽珠被吓坏了,秋曳澜估计这两个侄子侄女怕是会被软禁一段时间。江徽珠应该是警告她不该说的闭嘴;江景珩么……估计吓坏之后,一病不起也是有的。
“就是不知道惠郡王妃会被怎么处置?”听常妈妈话里的意思,敬郡王妃肯定是完了——本来就只是庶媳,眼下又受了重伤,无法自己体面的出宫,太子一句话定成炮灰,不管她触墀之后还能不能活,反正罪名是扣定了!
但惠郡王妃……
纵然江景珩刺杀祖母不是她指使的,到底是她带进宫的庶子做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按照常理来说,她应该比敬郡王妃还悲剧!
“但公公现在着紧要扶持他那个宝贝大儿子,若是不给惠郡王妃条生路,永义王又怎么会继续给惠郡王卖命?”秋曳澜觉得有点吃不准,“如今朝堂上惠郡王党的核心就是永义王,如果永义王灰了心,那么好不容易拉起来的惠郡王党怕是就要分崩离析了!”
“不过公公不处死她也没什么,反正我是没打算让她活着再回到惠郡王府去!”秋曳澜出了宫门,冷笑着回望了眼正殿方向,上了马车后,才从袖子里取出帕子,仔细的擦拭着手指——趁着方才一团糟,她已经将之前劝说惠郡王妃服用的那个小瓷瓶,让木槿悄悄的藏到了正殿附近的一个小树洞里。
将帕子塞回袖中,秋曳澜眼底寒芒闪烁,“就让你再活一个晚上吧!”
她回到府门前的时候,负责看守崇郡王府的侍卫们真是如释重负:“郡王爷,您看,郡王妃这不是好好儿的回来了?”
秋曳澜起初不解,挑起车帘后看到门槛内脸色铁青的江崖霜,才恍然是自己的迟归让丈夫感到担忧,想亲自去东宫找,却被侍卫阻拦——但侍卫也知道他身份棘手,所以非常为难。
正僵持着,万幸秋曳澜回来了。
“咱们进去说!”看到妻子神情平静的进门,江崖霜明显松了口气,正待询问,却见她抛了个眼色过来,心下一动,便没作声。
夫妻两个一直进了后院,安抚了同样担心的孩子们。这会已经过了饭点,江崖霜他们为了等秋曳澜却还没用饭,正好一家子一起用——之后又陪孩子们说笑了会,才打发乳母送他们回房安置。
到这时候,夫妻两个才有功夫说正经事:“母亲遇刺了!”
“谁?!”江崖霜本在担心妻子今儿个被母亲喊到东宫去受了多少委屈,却不想乍闻母亲遇刺,不由一惊!
“景珩干的,不过你放心,母亲被救回来了。”秋曳澜看着他,“父亲的意思是这事不要外传——如今是拿了八嫂做幌子,说她有孕在身而不自知,在东宫里动了胎气!你怕是不方便明着去探望!”
江崖霜脸色变幻片刻,淡淡道:“我就是想明着去,也不是我想去就能去的!”
秋曳澜顿时想到方才他何尝不是想去东宫找自己?却到底被拦阻在这府邸之内,本来因为婆婆情况不大好的心情越发低落,沉默了好一会才道:“方才回来的路上,我让马车在十八姐姐府前停了停,木槿下车去跟姐姐的门子说了声,明儿跟姐姐一起进宫去探望母亲——当然,名义上是探望八嫂。我出东宫前跟常妈妈说好了,八嫂是咱们这一房的嫡长嫂子,断然没有她出了事情,我跟十八姐姐不专门去看一看的道理。”
“……”江崖霜似乎在想着什么,闻言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秋曳澜本来一直很担心他——怕他知道母亲的伤势后情绪失控,毕竟之前江太后、永福长公主跟陶皇后出事时,江崖霜的反应都很激烈。
可现在看他虽然不能说轻描淡写,但也没有前几次那种撕心裂肺的哀痛的地步,倒是松了口气:“想是因为相处时间不长?”
反正丈夫不出事就好——她没再把这事放心上,想着次日要做的事,可不能精神不济,梳洗了下就睡了。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