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毕竟三兄弟一起长大,要说早年吃过苦,谁能有十几岁就卖身为奴的夔县男吃的苦多?要说早年受过伤,秦国公自己也是旧伤满身!怎么会是济北侯最先走呢?
秦国公思来想去,济北侯从读书、投军、立功……基本都是在重蹈自己的道路,唯一不同的就是去年为了平息各房之间的冲突,让他去了趟沙州!
这一去不但千里迢迢,关键是江崖月跟江崖情死在那里,济北侯为了顾全大局,劳心劳力的栽赃谷氏余孽、撇清四房……回京后又要应付大房和三房的置疑,耗尽了心力,这才导致他在数月之后说死就死!
“我对不起三弟啊!”想到临终前还谆谆叮嘱侄子们和睦相处的弟弟,秦国公心中悲恸的没法说,“要不是我教子教侄都无方,怎么会连累他不能安度晚年?”
秦国公这么想着,对逼着自己派济北侯西行的大房、三房、四房说没有怨怼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些到底是嫡亲骨血,收拾他们也不能让济北侯死而复生,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如今江天驰的表现,多少让他心里好过了些,但江天骜跟江天骐就让秦国公感到很不满意了:“若非你们兄弟不和,我何必要派三弟去沙州调查?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惦记的还是内斗——三弟去了才几日,他临终前的叮嘱,竟连他的丧仪完成之前都不愿意听一听吗?”
“驰儿去给你们母亲请安吧,这些年来她也没少惦记你们。”秦国公心下不快,对江天驰说话就格外温和,甚至不像对江天骜和江天骐那样喊排行,而是喊着儿子的名字以示亲热与满意,“然后再去看看你们婶母!”
江天驰擦了擦眼角,这才起身告退。
出门之后,他神色瞬间恢复了威严,看了看四周无人,便问两个儿子:“你们小叔公故去之后,他们两个一直这样?”
江崖丹与江崖霜知道他说的“他们两个”必是指江天骜与江天骐,均颔首:“回父亲的话,两位伯父……在小叔公去前去后,一贯如此!”
“逆侄!”江天驰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脸色铁青道,“你们祖父……没有训斥过吗?”
“祖父向来偏心大伯,三伯跟着大伯学,祖父想也不好说什么?”江崖丹不以为然道。
江崖霜则道:“大伯与三伯,一直认为小叔公偏心咱们这一房,小叔公生前,对此多次辩解,不过大伯与三伯都不相信。”
这话让江天驰脸色更加难看,嘴唇微动,半晌到底只是道:“带为父去见你们祖母吧,多年没回来,路已经不大认识了!”
陶老夫人对于江天驰的请安很高兴——虽然她把注下在四房,但当初庄夫人回来后先去大房找事而不是先给她请安,不管这中间有多少内情,到底狠狠扫了她这个做婆婆的面子。现在江天驰回来吊唁济北侯,觐见完父亲就来看她这继母,可以说是依足了规矩,老夫人心情自然不错。
尤其江天驰进门就领着儿子给她磕了三个头,连声谢过她这些年来代养子女的恩情,又当面吩咐儿子媳妇永不可忘记陶老夫人的付出——不管他是不是做戏,陶老夫人都被感动得泪流满面,这些话其实庄夫人在几个月前也说过,只是那轻描淡写的态度,让陶老夫人不生气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感动?
“驰儿是个明白人啊!他是个明白人就好!”陶老夫人擦着眼角欣慰的想,“虽然说我对十八和十九好是有目的的,但我又不是他们的亲祖母,江家上上下下那么多晚辈,我疼谁不是疼?何必非要对他们姐弟另眼看待,为他们劳心劳力?他们能有如今的出色,至少有一半是拜我所赐!那庄氏就是眼皮子浅,只觉得我占了她子女的便宜,也不想想我这么做虽然是为自己着想,但对她的子女来说,难道不是先拿好处?还是一辈子的好处!”
别的不说,要不是她跟江太后母女两个,这十几年来孜孜不倦的拉偏架,江崖霜能得到那么多见识大场面、参与大事的机会?
就是庄夫人亲自留在京里带孩子,也不可能给予自己儿子这样的机会——她再泼辣,到底只是一个寻常命妇!哪像江太后,不论是从前的皇后还是如今的太后,位份注定她所处环境相比庄夫人的高远!
这天晌午前,陶老夫人的眼泪就没停过,到了饭点,自然要留江天驰用饭,听江天驰说秦国公吩咐还要去拜见欧老夫人,这才作罢。但还是叮嘱他:“你若得空就常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也老了,不定还能活几年,看一眼就少一眼……”
说着就又哭了。
这一幕传到秦国公、江天骜与江天骐耳中,秦国公自然是欣慰的,他虽然一直压着陶老夫人,不容她以继母的身份辖制元配嫡子们,但并不代表他乐意看到子女们轻视陶老夫人——怎么说都是他的继妻,夫妻一体,轻视陶老夫人,也是对他这个父亲的不敬不是吗?
“这么多孩子,最懂事的竟是不在我跟前长起来的驰儿!”秦国公欣慰之余又觉得心酸,“如果其他孩子也都这样孝顺懂事该多好!”那样让他立刻死了也甘心啊!
相比长辈们的感动,江天骜与江天骐却差点气破了肚肠,两兄弟不约而同的砸了东西:“装模作样的东西!江天驰你好歹也是堂堂镇北大将军,不想倒也有做下九流的戏子的天赋?!”
这个弟弟绝对是在踩着他们两个哥哥,刷长辈好感与外人口中的好名声啊!当他们看不出来吗!r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