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芍云暗暗地记了下来,提着食盒径直出去了。蔷薇摆好碗箸,伺候着他吃饭。
不多时,芍云喜笑颜开地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大爷给的好差使,叫我得了好大的脸。老太太那里正好在摆饭,听了我回的话,正乐得不行,正说要赏我,外头又说老爷送了两道菜进来,俱说赶巧了,合屋的人都笑得合不拢嘴。”
蔷薇雀薄她:“从前在老太太那里也不知见了多少好东西,现眼皮子怎么这样浅。”芍云反唇道:“倒不是为了这一双银镯子,难得的是老太太夸我‘伶俐周到’,满府里的丫鬟媳妇,你见老太太赞过哪个?”林珩听着她们说话吃饭,倒觉十分有意思。
话休烦絮,书要剪绝。光阴荏苒,不觉就到了八月十四日。这日午饭毕了,大家俱在林母房中闲话。一时,林母问道:“中秋节礼可都送了?”贾敏忙回道:“俱送四样各色月饼、鲜果六样。”林母点点头道:“这也还罢。可备下兔儿爷了不成?”贾敏心下暗道不好,嘴里却沉着应道:“已备下了。”
林母笑着称许了她几句。手里摩挲着林珩说道:“这几日可把你闷坏了?趁着明日过节,叫上一班小戏,咱娘俩好生乐上一日。”林珩道:“家常看戏,可有什么好戏文不成?”林母点了点他的额头道:“就知道你们小人儿家耐不住听戏,也罢,不然就传一班耍百戏的来取乐。”贾敏点头称是,忙下去料理不提。
次日早上,因是中秋节休沐,林海也不去衙门,早起就带着林珩到致远堂行朔望之礼。按理,林珩还未及冠是不能正式参与祭祀的,只他们家人少,便也不大讲究。进了祠堂,正厅设有神龛,中列始祖神主牌,其余的祖先神主牌按左昭右穆的次序分列两旁,上头刻着第几世祖并正妻的谥号、生卒等。
林珩扫了一眼,挨挨挤挤地排满了两层架子。因这朔望之礼是常祭,排场较小,并不奏乐。林海先到始祖案前献爵,再依次到众位祖先面前如仪奠酒。林珩则跟在他后头献酒、读祝。
再奉贡品上桌,往常这是由林母带着贾、秦二人经手的。旁人家里有的是子侄献帛、捧香、展拜垫、守焚池,如今倒是由林海一人都做了。林海望了林珩一眼,不免内里心酸。林家如今人口凋零,旁支堂族俱在姑苏,连个陪祭的人都无,真真是可悲可叹。小儿犹天真无知,还不到供桌高,更添了诸多懊悔。
祭祀完毕,林海牵着林珩出了祠堂,看着家人们关上大门,仍旧锁禁起来。便抱起林珩往“倚玉轩”中去了,前些日子他忙着写诰文,倒是把林珩的功课放一旁去了。今日恰好休沐,正可好好考查一番。
到了书房,林珩先老老实实地给了林海作个揖,才到他的位置上坐下。林海随意抽了一句“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林珩便流利地把下文“若困民之主”背诵了出来。因着旧时的教育便是重温习,每日上新课之前,必定要抽查几日前甚至二十日前的旧功课。林海略点了头,道:“还算熟练。”
接着便要上书,林珩便拿起朱笔来,随着林海读,遇到句中微微停顿的地方便用朱笔点上一点,读完整句,画个小圈。才刚教了一段,林母便派了小丫头来传话:“今日中秋,不必上学。”林海听了,只得说道:“你进去吧!”林珩行了一礼,便带着小丫头进去了。
到了晚饭时分,众人略吃了点正经饭食,便坐着闲聊。林母笑着对贾敏说:“昨儿你娘家送来的月饼,倒是新鲜样式,又叫个‘唐皇燕月’‘西施酥月’的名儿,味儿也好。”贾敏笑道:“听说是一个新来的厨子做的,不过是吃个新鲜意儿罢了。”见月亮上来了,众人也不再闲话,往嘉荫堂前的月台去了。
月台上焚着斗香,立着几只手臂粗的蜡烛,对着月亮出来的方向设下月光位,供案上摆满了圆滚滚的果品、月饼,是取个团圆的意儿。西瓜被参差切开,雕瓣成莲花的形状,煞是好看。
地上铺着拜毯锦褥,林母盥手拈香拜毕,林海、秦氏、贾氏也跟着拜完了。旁边的媳妇丫鬟把瓜果撤了下去,换上新的香瓜、哈密瓜、葡萄、石榴等水果和一盘自来白、自来红。
上头放着几个兔儿爷,有捣药的小白兔形制的,有衣冠而张盖的,有甲胄而带纛旗的,有骑虎的,各式各样,五彩点缀、十分精美,皆是用泥土捏成的人形兔脸长耳模样。独林珩一人跪在拜垫上,拜了一拜。
等他拜完了,便可以焚烧月光纸了。这月光纸上头绘了一轮满面,上头画着一个趺坐莲花的神仙,便是月光遍照菩萨了。有一丈来大,做得藻彩精致、金碧缤纷。待焚了月光纸,按京中旧俗,便要将贡品都散给家人们吃了。众位媳妇丫头脸上俱是期盼和笑容,贾敏忙去安排着散果品。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二更,话说废柴作者觉得自己写得太平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