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脑子昏昏沉沉的,像被人拿着硬物砸过般难受,仰躺在床上,努力地眨巴眨巴眼,昨夜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昨日她和相爷夫君进宫赴宴去了,貌似她还喝了点儿小酒,好像,似乎她在马车上睡着了......呃,竟是相爷夫君抱她进房的么?眼中的羞赧之意漫漫溢出,染红了面颊,而后又咬了咬唇懊恼这莫名的心潮起伏,隔着帐子唤了声:“玲珑!”
玲珑正在外间整理物事,听得唤声忙打了帘子进来,笑道:“小姐可算醒了,您要再多睡会儿就该用午膳了。”
清妩赧然,穿鞋下榻,窥了眼外面的天色,暗自吐舌,像她这般“不拘小节”的主母这天熙恐怕没几个吧?想起那位古板严谨的管家,清妩不禁挺直了身子,问道:“管家可来问过什么了?”
“相爷上朝前交待了,小姐昨儿个累着了,今日许是起得要晚些,特嘱咐我们不得打扰。”玲珑一边为清妩挽发一边像模像样地学着凤御轩的语气回道。
清妩轻微地扯了下唇角,勉强露出丝笑意,心似乎乱了呢。
房门轻启,几个小丫环鱼贯而入,将一应洗漱用品备好。花容兑好温水,将牙粉规置好,这才走到清妩身后,垂首轻道:“夫人,热水已经备好了,可以洗漱了。”
就着镜子看着身后的女子,清妩莫名有了些恼意,莫不得昨夜受刺激了?花容今日着了一身浅绿色襦裙,腰若约束,勾勒出玲珑曲线,就这么微垂了头,只露出半截皓颈,便是如此,清妩似已看到了她此时的表情,必是微敛双眸,沉静如水的。偏就是她这般安静泰然,不卑不亢的模样让人莫名觉着难受得紧,她像一个早已看清了整个棋局的旁观者,犹自闲闲地看着在棋局中挣扎的人,这种被掌控被监视的感觉让人生厌。待玲珑为她簪上最后一朵珠花,清妩这才轻声应了,转身到屏风后,净面,漱口。
便是在这异世生活了十二载她仍是习惯不了这样的漱口方式,从盒中取了少许青盐仔细地擦了牙,又接过花容手中端着的温水漱了几次口方觉口中的咸味淡了些。本就起得晚误了早膳,这时也不好再去叨扰府中的厨子,只叫玲珑去熬了点荷叶粥,草草地吃了些。
府里本有账房先生,算账之事倒是不用她亲自过问的,账本到了她这儿也就是核核账,走走过场的,倒是她上次的惊人表现得了自家夫君的赏识,至此各庄账目竟直接送她这儿结算了,这这...这倒真是资源优化配置啊...妻尽其用啊。不过,这倒着实是一个打发时间的好选择...可这眼下也不是月末,无账可算,府里的事又有管家打理着,这真的是...家里闲妻啊!
出了门才知昨夜竟下了场雨,初夏的闷热也消散了不少,择了个阴凉处,命人搬了美人榻安置于此,泡上一壶茶,摆上三两盘水果点心,半倚于榻上,就这么看起小说演义来。(架空,考据党勿究)两个丫环见此,亦不打扰,端了小凳来坐在一旁,做起针线活来,主仆三人各干各的事,倒也和谐。
清妩为书中“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的诗句所吸引,蓦地想起现下已是五月中旬了吧,当是吃樱桃的季节了,也不知梨落院里的那棵樱桃树今年收成如何了?上京气候干旱,春季又多大风,并不适宜樱桃生长,但因着水上、陆路交通便利,达官贵人若食樱桃倒可派人从洛阳等地加急送来,倒也算方便。然对于众多上京之人,这樱桃还是算件稀罕物事。沈家宗族居于洛阳,庄子里遍植樱桃,每到樱桃成熟之际总会差人送上几大筐到御史府,许是送的多了,连娘亲和她也得了这“恩赏”,得以在初夏时节吃上这稀罕果子。樱桃不能久放,是以,她和娘亲将一些没有吃完的樱桃酿了樱桃酒埋在院子里,秋高气爽的日子就跟娘亲搬了小榻到院子里,品品酒,聊聊天,那似乎是在御史府里少有的温馨回忆了,后来,她和玲珑干脆将吃剩的樱桃核收集起来,全撒在了院子里的空地上,不想在竟收获了一棵樱桃树...思绪飘远,渐觉感伤...“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她又要在这相府中过下一个十二年么?
随手捻了颗杨梅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倒似樱桃的味道,不禁开口:“唔,有些想吃樱桃了。”
花容闻言,抬起头略带得复杂地看了眼清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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