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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过了会儿,霍阎缓过气来,偏头四处看了眼,这才贴近身来,小声问道:“近段时间上京流传着一个消息,说是敏赫使者早已抵达上京,有意向天朝投好……不知相爷那里可得了消息?”
“哦?”凤御轩不露声色,略挑了眉,等着霍阎的后话。
果然,霍阎见凤御轩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不禁拢了眉,严肃道:“敏赫若有意向我天朝投好,何不光明正大进京,住到使馆里去,反倒偷偷摸摸住进了客栈?”
“看样子,霍大人是知道他们的踪迹了。”凤御轩淡笑。
霍阎倒也爽快,道:“不瞒相爷,此事说来也巧,这次恩科,下官的一位门生恰巧也住在那客栈里,见了敏赫之人,心生诧异,在拜谒下官便将此事说了。照那学生的说法,敏赫使者住进客栈已五日有余,可下官至今还未见着任何相关公文。”
话到这里,凤御轩也知不能再深入下去了。笑如春风,所说的话却有让人不敢置辩的威严:“霍大人既然能得到这些消息,皇上那儿自然……皇上不说,自是有别的安排,霍大人不必多虑。”
霍阎恍然,暗恼自己的莽撞,像凤御轩这般的人物,岂会一点风声都不知道,刚才的佯作不知也只是套自己的话吧。额上渗出了些汗珠,霍阎抬了袖子,慌乱地擦拭,有些讪讪地道:“是下官多嘴了。”
凤御轩仍旧淡笑道:“霍大人言重了,此事既我已知晓,必会差人留意的,霍大人请放心。”
霍阎不甚自在地打着呵呵,余光见着沈棠往这边来了,忙告辞道:“想必沈大人与凤相还有要事相谈,下官就先走一步了。”
凤御轩含笑点了点头,将目光落到沈棠身上。
“老师。”凤御轩收敛了刚才淡笑如风的态度,语气中多了丝严肃。
沈棠此时也顾不得官场上的那套虐礼了,略点了头,沉声道:“到御史府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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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妩儿的身子近来可还好?”转眼,自己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回顾这半生,爱情,亲情,似乎什么都眷顾过他却最终,什么也没抓住……他沈棠不想等到了迟暮之年,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看出沈棠眼中那一丝亮光,凤御轩心中轻嘲,看来那日自己似是而非的一段话还真让这位老人以为自己快有外孙了。不去打破他心中的念想,凤御轩只作不知他的言外之意,回道:“爱玩爱闹的,跟个孩子似的。”
沈棠闻言,神情有些恍惚,而后又略皱了眉训道:“都是当娘的人了,可不能再这么孩子气。你让下人看紧了她,别磕磕绊绊的,伤了孩子。”
凤御轩都淡笑着一一应下了。
沈棠看着门后的青花瓷瓶良久,这才悠悠开口:“皇上这次,是做足了工夫的,誓必不得善罢甘休。你府里也注意着点,虽说相府守卫森严,但这敏赫,始终是个不安稳的因素,莫让清妩受了惊吓才是……我瞧着皇上的意思,倒未见得乐意看到敏赫投好的情形,他既知……司徒氏与敏赫的渊源,又提前放出了风声,看来是有意与我们做笔交易了……”
“我看皇上是想以此为要胁,要在朝堂上清除路障了。”凤御轩一语点破段玄奕的打算,眸光冷然,“他赶在敏赫使者觐见之前先拿了画给我们看,又说了敏赫提出的条件,无非是想警示,为他之后的科考改制铺路,对这点,我倒是不担心,只是敏赫……事关清妩,我倒是放心不下。”
沈棠闻言轻笑,满意地看到凤御轩眸中一闪而过的阴鸷。一个对自己女儿有这么强独占欲的男人,他现在私毫不怀疑他对清妩的感情,或许当初嫡长子一事的条约也可以作废了。
“目前看来,我们必须要赶在敏赫使者面圣之前将此事解决。明日,我会亲自到他们下榻的客栈去看看,这段时间,就别让清妩回来了。”
“老师……这话说来难堪,可学生还是想问一句,毕竟,清妩是最有资格知道这事的人。清妩和敏罕吉布,是不是?”
沈棠如鹰般锐利精亮的目光直视着凤御轩,一字一句地道:“清妩,是我沈家的女儿。”
凤御轩唇边极淡地勾出一丝笑,似如释重负,回道:“亦是我沈氏的主母。御轩断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落到外族人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