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贵妃再次有孕以来,夏起见到皇帝的机会少了许多,与他相反,自从皇帝勤快以后,关续在御前的时间大大增加。他跟关续和范忠两个也相处得很亲热,每次见了那两人都哥哥前哥哥后的,也不论到底谁年长谁年少,反正是份外的殷勤。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他是秀兰捞回来的,大家也都给他几分面子,这不就一团和气了么。
夏起那里虽然在朝中“发展”义子“发展”的如火如荼,可在皇帝身边却已经渐渐没了心腹人,最得力的刘群振“不明不白”的死了,亲手调/教出来的陆鲲又被皇帝彻底厌弃,眼下唯一能倚仗的也仅有关续而已。
所以他现在有了危机感,自然要最先跟关续商量,关续恭恭敬敬的登门拜访了他师父,又听了他师父一通教诲,领了夏府的饭,才告辞回西苑。
眼下过了上元节,春闱即将开考,街上到处都是应考的举子,关续坐在轿子里往外张望了一回,心想今年不知有哪些人祖坟冒了青烟,能够一飞冲天、金榜题名,想着想着就有些羡慕。
他一个阉人,再得了圣上的赏识,顶天也就到他师父那样了吧?可他师父前两年那般意气风发,除了几位大学士,何曾将别人放在眼里过,到现在又如何?还不是得主动低头,回去讨好贵妃娘娘?
关续真的想不通,师父他到底图什么呢?当初既然是他们师徒亲手把贵妃娘娘送到陛□边的,那就该从一开始就好好笼络着贵妃娘娘,让贵妃娘娘感念他们才是,可他偏偏要把人得罪完了,现在才想起来弥补,那不是太晚了吗?
寻别人的错容易,自己做了什么却都不记得,关续也一样,他选择性的遗忘了自己一开始瞧不起贵妃的事,只在心里嘲笑他师父的前倨后恭。
不过关续经了上次的事已经学乖,他也熄了竭力钻营的心思,只要能在励勤轩站住脚,有贵妃娘娘照应,熬几年资历,再升上两级,能多捞些银钱也就是了。何必做那么多事,到头来还不知结局如何,且不说别人,要是刘群振当初知道知足,眼下彭兴眼看着年老不能主事了,御马监还不是轻松到手?
不过现在刘群振应也没什么心事了,嘿嘿,人一死万事皆空。
他坐在轿中,微眯着眼睛愉快的想着心事,还以为此次夏起回心转意,他再也不用两面小心了呢,却不料他这个师父,做事从来不肯简单直接,一定要多布几招棋才好,最后险些把他也给牵连进去。
关续回到励勤轩的时候刚到未时正,一进院门就发现里面气氛有些不同寻常,守门的小内侍看见他回来,快步上前两步回道:“关大哥,贵妃娘娘要生了,陛下刚急匆匆的进去了。”
终于生了啊,看来师父还真是能赶上好时候,那份重礼正好拿来贺贵妃娘娘生产。看来陛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了,关续让人盯着点里面,自己回去房里眯着去了。
逸性堂里的皇帝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他自己虽然很想陪着秀兰,可又不能不管阿鲤,怕秀兰呼痛给阿鲤听见,吓到了他,就只能自己带着阿鲤在正房里玩,一边听着产房的消息。
这一胎怀着的时候颇受了一些罪,却不料到了生的时候反而顺利,秀兰午膳前开始阵痛,到戌时初就顺利产下了一个女婴,皇帝听了喜出望外,带着阿鲤去看妹妹。
稳婆手里的女婴跟当初的阿鲤差不了多少,就是头发比阿鲤多。皇帝抱起阿鲤,跟他说:“瞧见没,你刚生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个模样。”
阿鲤好奇的看着紧闭双眼的妹妹,小声告诉皇帝:“妹妹睡觉呢,爹爹小声。”
皇帝和旁边侍候的人都笑了,用空着的手点了点阿鲤的额头:“倒知道心疼妹妹。”又下旨赏赐逸性堂所有侍候的人,尤其是稳婆,更得了双份奖赏。
父子俩围观过了女婴,又手牵手去看产妇。秀兰生完孩子眯了一会儿,刚醒过来,屋子里也才收拾好,看见阿鲤进来就皱眉,有气无力的说皇帝:“怎么还带着鲤哥儿进来了?这里头气味不好。”
阿鲤看秀兰特别虚弱,以为他娘生病了,就凑近了问:“娘,你痛么?”
“不痛了。”儿子关心的语气让秀兰心中温暖,她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娘没事,你跟着爹爹去用膳,然后早早睡觉,明日再来看娘好不好?”
阿鲤乖乖点头,皇帝给秀兰掖好了被子,又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你辛苦了,明日我再带鲤哥儿来看你。”
秀兰心里再次一热,眼眶也湿润了,看着那父子俩出了门,自己在云妆的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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