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届五旬的年纪,穿着条花里胡哨的衬衫,却将自己装成了小年轻。
嘴上叼着海柳木的烟嘴,短短的板寸露着青青的头皮,他一点不丑,如果你忽略他脸上那道自颊齐额的刀疤的话,这道疤,让他显得不怒自威。
也就是这道疤,在衢城地界,比佩着臂章的警察还管用,虽然背后都叫他裘千仞,刁钻刻薄,不过当面却都是尊称着裘爷、裘哥。
“八万。”
“二筒。”
“么鸡……”
一圈牌打到了裘万千上手时,他伸手摸牌,按在两指间慢慢的摸索着,仿佛比摸女人更带劲。
手里一个硕大的金镏子,和脖子上指粗的金链相映成趣,一摸,脸上的刀疤在颤着,喜色渐露,啪唧一摔,哈哈大笑着:财………七小对,胡了。
“裘爷手气今天真好啊。”
“这种牌都能胡了,裘哥厉害。”
“裘哥,这牌来的不错,是真要财了。”
那一帮子有的是手下兄弟,有的是跟着混的,纷纷数着钱,对于裘哥,钱真的不重要,有时候胡得高兴,他把赢得连本钱一扔,都给兄弟们去乐呵了。
这不,今天看样子是真高兴,收着钱顺手一扔,摁起牌来,边整边道着:“这运气来了,手气是肯定顺啊……哈哈……兄弟们啊,以后咱们就不赌了啊……全他妈当庄家怎么样?哈哈,凡这个赌啊,只赢不输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当庄家。”
“那是,裘哥,您是没注意,那些小彩票房,一天八点多,比集市还热闹,光散户每天都收好几万。”
“对,有些傻x还想着财致富,结果陪了个倾家荡产。”
“哈哈………”
一圈人笑得身颤手抖,真正深谙赌之一道的,恰恰是这些不怎么喜欢赌,却喜欢教唆别人去赌,自己当庄家的人。
而这几日已经风闻裘爷要对杨老头的生意下手了,对于本团队将来的出路,在座的看样都已经有美好的憧憬了。
“这些小彩票房的还真不是杨老头极限”,裘万千歪着嘴奸笑了笑,看大家不解,他解释着:“经营了那么多年,他的生意早是遍地开花,做到全国去了,真正的优质客户都在他自己手中攥着呢!”
这帮二流子听完受精了,脑子中浮现了整箱整箱的人民币就在眼前,嘴角微微的流着哈喇子,一副痴茫的神情。
裘老大看看一个,又瞅瞅内个,无奈的摇头了。
不过二货团队也有他的好处,盲目和盲从,绝对有凝聚力,只是他一亮剑,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玩至中途,有人气喘吁吁敲门进来了,一看是手下一位干巴瘦的小子,因为眼睛太小几乎看不见眼珠的缘故,都叫他盲鬼。
不过这家伙眼可不盲,视力好着呢,裘万千招着手:“过来,盲鬼……辛苦了。”
随手抓着几张钞票递过来了,盲鬼一谢,小声道着:“裘哥,我查清了,杨老头又开始收筹了,干活的是新来的三**,可能没听过裘老大的威名……您说吧,什么时候动手,那车上钱不少,我估摸着一趟下来,怎么也有几十万到百万之间。”
“魂淡,谁说要动手了?”老裘脸说变就变,瞪着眼骂了句,顺手就是一耳光。
盲鬼被扇了,他捂着脸有点不解道:“您让我们跟着,我们还以为要动手啊。”
“我觉得应该动动,这姓杨的特么太不识相。”座上一位也附议了。
“都闭嘴,不但不能动手,而且还要保护好他们,原因我就不告诉你们,反正你们就当是自己的生意……懂了吗?”裘老大训斥着。
“是,懂了。”
这盲伙计鞠躬离开了,其实一点都没懂,不但他,就座上的几位,也未必能懂。
就在疑窦重重的时候,裘老大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看号码,起身离开去接电话,这个动作很反常,裘哥说话和放屁一样,从来都不忌讳是什么场合的。
看这样子,和以前比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老大肯定早有安排,咱们别瞎猜了啊。”
只要有酒、有钱、有女人,管他娘是啥幺蛾子,这群人很快就忘记了,该干嘛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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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除了匪之外,还有警依在忙碌。
老张同志精力交瘁的靠在椅背上,倒不是全关于案子,还有关于家庭。
老婆刚刚打电话来了,说这个家是不是餐馆?日子还过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