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娃指望馬叔再回头碰那运气,还不如一头撞死干净。”
赵彪见馬万里动了真火,吓得立刻低头闭嘴。馬万里看吓着了赵彪,有些歉意正想说点儿什么,忽然看见低头的赵彪全身打起了摆子,颤声道:“馬馬馬馬、馬叔,您您您您、您抬头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什么东西在朝我们看看看……”馬万里这才现在洞顶月光的照射下,地上自己和赵彪影子中间好像多了个模糊狰狞的头像,倒抽了一口冷气,抖抖着抬起头来往上一看,一屁股坐在地上,颤声道:“是是是是是当年黑黑黑龙井里里的猛鬼鬼鬼……”
赵彪捂着眼睛壮起胆抬头,张开中指缝往上面瞧。只见惨白的月光下一张毛茸茸满口獠牙的鬼脸从上往下冷冷地俯视着二人,嘴角抽动着,似乎正在狞笑。细看还有一根两指粗细的骨头插在鬼脸右眼里,顺着露在外面的骨身一滴滴地往洞下滴着液体。
馬万里坐在地上只顾喃喃念叨:“绳,绳子一定是它割断的。是天老爷让它来收我了,来收我了!”只见那鬼脸往洞下探着身子,似乎要从上面直跃下来,赵彪吓得尖声惊叫。眼看整个鬼头已经伸进了井颈,上面的月光全被遮断,只看到一只绿幽幽的眼睛渐渐接近,似乎那鬼身居然在滑不溜丢的井身壁上一步步爬了下来。
赵彪和馬万里紧紧抓住对方的手,绝望地等着惨剧生。忽然只见那只怪眼停在空中,眼仁转动,似乎有什么响动惊扰了它,眼睛眨了一下,闪电般地从井身里倒退了出去。这会儿赵彪是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有凄厉的女声在吟唱着什么,然后井上一声低沉的怪吼,再无声息。似乎那猛鬼奔歌声而去了。
馬万里大叫起来:“回来,回来。你不要走,冲我来,冲我来啊。”赵彪吓了一跳,连忙摁住暴跳如雷的馬万里:“别别别,馬叔您这是怎么了?好容易捡回一条命来,您还抢着摸阎王屁股?”馬万里烦躁地甩开赵彪的手:“不能让它走,不能让它走。它这是要去害她啊!我,我……”
赵彪有点儿晕:“馬叔您慢慢说,他它她的我听不明白啊。”馬万里颓然坐倒在地,慢慢抬起头来,油光光的老脸上似乎每一条皱纹都藏着没说出的秘密,眼里含着浑浊的泪:“和你娃说又有什么用?我得回地上去,我一定得回地上去!不能爬上去就走地道也得上去!电筒,电筒呢?!”
赵彪手忙脚乱地去捡电筒,电筒被馬万里甩到了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赵彪边捡边道……,欲言又止,忽然心里一动,推亮电筒往先前馬万里用脚踏住的地方照了照,惨叫一声:“我的狗,我的狗啊!”
赵彪了疯似的用手在土里乱扒,刚才电筒照到的地方依稀有几撮黑色的狗毛嵌在泥土里,像坟堆上冒尖的草头微微地露着。馬万里叹息道:“还是被你娃现了。别太难过,为狗命伤了人心不值得啊。”
赵彪就像听不见馬万里的话,一个劲儿地只是刨。井下的土潮湿松软,一会儿就刨出了一大片。赵彪边刨边哭,最先刨出来的正是早前丢失的两条军犬。干瘪的犬尸,溜溜的眼睛依然睁着,只是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死灰色,只剩一层薄薄的狗皮包着骨头。赵彪颤抖着在狗皮上细细摸索,最后在狗颈毛皮下现一排森森的血洞,军犬身体里的血液似乎被什么东西从血洞里吸出去了,一滴都没有剩下。
更可怕的是,在两条军犬的尸体下面,还铺着无数这样干瘪的狗尸,就像被掏空了肉囊的橘子,早已阴干蒙尘,叠成了厚厚的狗皮层。馬万里凑过脸来,叹息道:“看你馬叔说得没错吧?木林城这几十年失踪的狗估计全在这儿了。看这狗脖子下的洞,一准儿是刚才咬断绳子的鬼牙给戳进去的——要是走不出去,咱们爷俩的皮迟早也会埋在这土里。”
赵彪继续挖着,馬万里呼道:“别挖了,你娃的指头都磨出血了!”一急之下狠狠甩了赵彪两耳光,吼道:“你娃被魇了?没完了你?!”
赵彪木木地抬起头来,低声道:“叔,我一定要除了它。”馬万里摇头叹道:“不就是两条狗吗?这鬼你也见了,人哪干得过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