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多山脉,地域崎岖,灵气匮乏,是个人都知道该选在怎样的环境中生存。不过,自古以来,从不乏隐士,喜欢隐匿在偏安一角,西域布达拉宫就是如此,一座佛,一座庙,一群和尚,每天打坐念经,欲通往那西方极乐世界,直到几十年前,魔门趁着灵欲两族觉醒,它们趁乱扩张,占领了我们脚下土地,一群和尚被杀的杀,跑的跑,我师傅……他从来没承认过我这个不成器的徒儿,他百年圆寂时希望我能将他的骨灰撒在曾经的土地上,无序之城只许进不许出,绝地中,我赌了一把,上天不负,我赌赢了,依着当初主子的傲气,我觉得能替我了了心愿,如今……当狗的要有觉悟,主子待我如人,我不能将主子当狗,我手中有一份师傅临终前描的地图,你们不能再深入了”。
凤舞生平最恨的就是骗子,从景曜当初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她知道的爹的死,娘的走,大部分原因是曾经身边的人在后背捅了刀子,世间最锋利的刀与剑不是兵器谱上的仙器、冥器,当属背后一刀与袖中藏剑,一个伪君子,一个真小人,防不可防。
不过要谈悲欢离合犯不上,多大的一个小屁孩嘴上说沧桑可以理解,真把自己当根经历过风雨坎坷的大葱就太恶寒了,毕竟从出生血液里流的不是母亲而是景曜的血液,娘的身影就没在她的视野出现过,但孩子气的欢乐与悲伤是肯定有的,谁能没个念想呢?
狠狠地剐了一眼,立在景曜身侧身体前倾,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已与风火成夹击之势,只待一声令下,那不深厚的友谊将瞬间化为乌有。也是齐胖子选择了好时机,若是当初无序之城的景曜,被人利用了一把,消遣了一回,不说挫骨扬灰,怎么着也得断了四肢,扔在荒郊野林等待猛兽降临,至于是不是帮他完成最后的遗愿,那得看当时的心情如何。
现在嘛!
乡野小民跑到大都市来,没带许多东西,但带了几分真诚,几分腼腆,几分小心翼翼,几分感怀之心,齐胖子让他意识到了大都市隐藏的险恶,并不像他想的那么美好,乡民不代表愚民,或许少了点都市人的圆滑,少了些拐弯抹角的套路,但道理还是懂的。气愤有一点,可他依然固执的用十分真心换得别人的真诚,有点傻,也有点可爱。
齐胖子听到我帮你三个字,只觉得字字重愈千钧,除了从那个已圆寂,却始终不肯承认他这个徒儿的和尚曾带来的温暖,习惯了无序之城的冷暖自知,他已是许久没感受到关怀了。人生能有几回搏,当初的一博,当真是博了个头彩回来,有感动,有感激,有犹豫,也有几分羞愧,别人以国士待之,他却以小人还之,落的不是一成。
心下早已有了决断,有人要他们的命,必先踏过他的腰,从他的头上踏过去, 曾经学的尔虞我诈,生存之道,在这一刻,胖子收的干干净净。
清清白白再做一回人!
景曜让几人回去,凤舞、风火自然不肯,出于意料的幽月也没有离开,她说了,三个月,不,此时只有二个月零二十多天了,到时用五头彩凤也拉不住,时间不到,她也不会走,这就是一个高傲女人的执拗,骨子里的傲气不容许任何人的践踏。
如果单纯以旅途的角度评价西域之地,应该是物所值。不一样的人文,不一样的地域,寒碜是寒碜了点,不过揭开神秘面纱的氤氲雾气中,体会到了别样的风情,高峰不自估,目远重迭嶂,单以气势取胜。喜欢做螃蟹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山是山、谷是谷,山风汇聚,在谷底盘旋,走的人少了,易成瘴气,不过这儿牛鬼蛇神不少,风火在,他们当无忧!
翻过了山,越过了谷,踏过了草地,见到了溪,向地图上的布达拉而进。沿途来尚未碰及生人,这会儿前方大青衣,大刀客像是迎接远道而来的友人傲立当前,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倒是让几人惊了一惊。
“几位小娃从哪而来,好久未见着外人踏入这片土地了,想念的紧”。在齐玉成看来,魔门的人动刀胜过动嘴皮子,他也做好了防御准备,迎接大青衣那一人多高的剁肉大刀,可如今看来,想象与现实之间还是有一段不可逾越的差距。景曜恭恭敬敬回了一礼,告诉他从中而来。大青衣犹豫了会,又问:“无序之城”?景曜诚实又憨憨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