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咬金坐过的位置。”
“竟有此事?”
不明者大为惊奇,他也算有些见识的人,历朝开国时的功勋贵族能够传承富贵的屈指可数,子孙不肖是一个原因,更多其实是后代当权者的有意压制,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你们这帮黄毛小子仗着父辈的恩荫身居高位,让我们这些从底层打拼上来的人怎么混?皇帝也不可能让这帮人占着好位置,反倒让辛辛苦苦替自己卖命的心腹屈居人下不是?
像当代卢国公这样还能达到祖辈高度的实属凤毛麟角。
这些也只是路旁的闲人无聊的感慨,毕竟权贵们的生活离他们还很远,等到卢国公的仪仗过去之后,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
然而,就在他们旁边偷听了全过程的虢国夫人却是个游走在权贵边缘的人物。
正是因为能够接触到,也不是完全的遥不可及,那种求之不得欲望才会更加的强烈。
“跟上去!”虢国夫人几乎没有多想,立刻就对车夫下达了命令。
“啊?”车夫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让你跟上去啊!”虢国夫人瞪了他一眼。
车夫眼角的余光远远瞥了豪华仪仗一眼,顿时一机灵,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于是连忙又爬上车辕,调转车头,朝卢国公的车架追去。
虢国夫人没有别的想法,纯粹就是想多看两眼,就好比妇人见到旁人戴了自己没有的名贵珠宝,然后就围着那个人不断问东问西一样,得不到也能多看两眼,然后幻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够拥有,纯粹只是羡慕而已。
其实这样的尾行痴女……她也不是第一回当了!
只是这一回的目的地让虢国夫人有些惊讶,继而便是愤怒。
卢国公的仪仗拐过前面的街角,然后竟往东市驶去。
原本东西两市是长安城里专门用来做生意的地方,不是居住区,自然也不能住人。但随着时间推移,一百多年过去,国势强盛,经济高速发展,长安城里的人越来越多,土地自然变得寸土寸金,而东西两市这样得天独厚的商业聚积点哪有可能不让开店?没道理再像国初期那样随便找块地方把货物摊在地上叫卖不是?而等到开了店铺,店铺里这么珍贵货物不让人留守怎么可能放得下心来?
然后就像宵禁一样,一些不合时情的政策也就慢慢松散,最后名存实亡。
朝廷不可能废了祖制,但也已经选择性失明,没人再去计较那些了。
但一般像有身份的人依旧还是不会大张旗鼓来到这种商贾云集之地,尤其不可能带着自家全套仪仗跑过来。
要买东西随便派个管事就行了,敲锣打鼓闹得满城皆知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希望第二天全城百姓都去谈论某某公爷、某某大人大张旗鼓跑去东市买了个碗?
瞎胡闹嘛!
所以当跟在后面的虢国夫人瞧见卢国公的车架拐进东市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如果说只是借道,没理由放着宽敞的大街不走,跑去人流密集的东市啊!
然后,等她再看到那架超级豪华的马车停在一处院落门前时,她那敏感而又脆弱的心便彻底被伤到了……
少年们的院子里,许辰见到跑进来通报的程昌胤,听完他的话后,嘴角便不由地抽了抽:“你……你说什么?”
“我爹!”程昌胤连忙憨笑道:“我爹他来了,就在门口呢!”
“你,你刚才说程大哥带着什么来了?”许辰希望刚才只是听岔了。
“仪仗啊!”程昌胤仿佛没看到许辰脸上的纠结,依旧傻笑道:“我大伯卢国公的仪仗,全套的那种,就是当年玄祖参加太宗皇帝登基大典的那一套!为了给陆叔叔撑场子,我爹特意把这套仪仗全带来了!”
这话说的没错,卢国公的仪仗自然是传承自程咬金,而这种国公的仪仗也和皇帝的銮驾差不多,非国朝重典不会动用。
至于非要扯到太宗皇帝的登基大典上面,其实主要是因为自打那之后,最全套的仪仗,卢国公府上真的没有再动用过!
不是不想,一来当年程咬金为了低调,不讲也不敢讲这么大的排场,二来自程咬金之后程家当真是每况愈下,实在是没钱,用不起啊!
这话说起来寒碜,但却是事实,国公这一级别的仪仗仅次于帝、王,能够熟练操持全套仪仗的卫士和婢女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而训练这些人的地方全在皇宫大内,你有钱都不一定能置办到,更别说养这么多专业人才的花费,真不是一般人家能搞定的。
程家也是这两年跟在许辰后面赚了钱这才重新有了置办整套仪仗的资本。
“叔,您倒是快点啊!”程昌胤见许辰久久无言,忙催促道:“您不方便亲自去,让人开了中门,我爹自己会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