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传回消息,密林边境的悬崖底下找到了顾衍铭和严柯的随身之物,本以为断崖之下两人必死无疑,但西南常年潮湿多雨,崖下是湍急的江流,不至于死,好歹存了一线生机。
戴珺道:“他们会沿着江流附近的村落打听,不管生死,都会有个结果。”
顾衍誉眉间忧色少了一些,“替我多谢安澜他们。”
戴珺:“若顾将军平安归来,你有什么打算么?”他有意没再提严柯,这个人是他心底一道坎。
顾衍誉道:“既然七王已传出哥哥的死讯,就更不用再把他牵扯回陵阳这个烂摊子里了。不若隐姓埋名,他乡另谋生路。将来等我出了陵阳,也好一家团聚。”
戴珺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垂着眼,盯了放在他手侧的茶。
事实说明如果顾衍誉在世家子里那些长袖善舞的本事没有白练,她若是对一个人好,当真就能好得滴水不漏,让人容易沉溺进去。戴珺从前对口腹之养没太多讲究,他在某种程度上跟戴文嵩的生活方式很像,喜欢的就多吃一点,不喜欢的就少吃一点,因为总是有比这些生活琐事重要得多的事情在等着他处理。自打顾衍誉来了之后,他明显感觉到府上的吃穿用度都比以往精致用心许多,就如他手边这杯茶,是乐临这个季节难求的新茶,还点了玫瑰花露,清香适口,很容易就贪喝成了习惯。
戴珺已不知她是无心还是有意,但只要想到,日后这个人总会离开自己,去到另一个人身边,把这些心思放到另一个人身上。他就觉得心里底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憋闷之气,几乎要冲破胸膛,粉碎他之前所有的事不关己和良好修养,这鼓噪着的冲动和憋闷让他想要冲到顾衍誉跟前去告诉他自己所思所想,他想说我同你成亲的意愿从来就不是假的,他想说我嫉妒你对严柯的哪怕一点关心……
但是他不能。
如今这样的距离已是他求之不得的,怎么好再要求更多。
戴珺心知顾衍誉在陵阳女扮男装多年已是不容易,顾家树大招风,任何一个生活在其中的人压力都不会小。他能理解顾衍誉在多番曲折之后想要带着家人离开的念头,却无法说服自己就这么放她走。
两人又说了几句,顾衍誉来是有求于他。“能不能找个机会,让我进去见一见锦儿和我姐姐?”
戴珺正在考量,顾衍誉信誓旦旦保证,“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只肖跟他们说上几句话。对彼此都是个定心丸而已。”
戴珺同意了。
她扮作小厮跟在戴珺身后,两人约好,戴珺去上朝时,顾衍誉偷偷溜到后宫去找顾衍慈二人。下朝时间一到,再由戴珺把她带出去。那段时间七王耽于朝政之事,分不出心来管这些有的没的。
顾衍誉按照先前让戴珺传话约定好的,孤身去到御花园的假山后等。过了约定时辰,还不见顾衍慈踪影,她心中正犯嘀咕之时,一个粉面锦衣的小少年撞到她怀里来。
“阿誉……”小少年的声音欣喜里面还透着点委屈。
顾衍誉赶紧把他拉住,“锦儿,怎么只有你一人,姐姐呢?”
聂锦说,“大姑姑出不来,正被太后叫去说话,我只有先想办法脱身出来找你了。”
顾衍誉摸摸他的脑袋,小孩比上次见面要长高了不少。顾家接连遭逢变故,他也像一夜之间懂事了似的,脸上那点婴儿肥可见地消退了下去,有点少年人的模样了。
“你们近来可好?”顾衍誉关切道。
聂锦抬着头看她,“我们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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