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争鸣,杂科取士,已经势在必行。”刘金山作为李中易一手栽培起来的宰臣,他自然可以理解李中易的良苦用心。
别的且不去说它了,单单是朝廷禁军的大杀器——火炮,就需要大量以前不受重视的工匠。
想当初,李中易起兵进京的时候,正是靠着火炮的轰击,轻而易举的就击败了韩通率领的二十几万大军。
天子抚四民,士农工商,一视同仁,这是李中易曾经说过的的原话,刘金山一直记忆犹新。
“诸位,你们围在我这里,也没有任何用处,皇上已经下了决心,必须杂科取士。你们与其无理取闹,不如回家督促自家的读书种子,赶紧改弦更张,为时尚不晚!”刘金山的态度比李中易更加的坚决。
想当初,刘金山屡屡参加进士科的考试,却多次名落孙山,惨痛的教训令他不寒而栗。
“刘参相,难道说,儒门子弟就该矮人一头么?”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
刘金山脸色一正,厉声道:“千年以来,儒门子弟一直享受着高人几等的优厚待遇,难道还不知足么?更何况,皇上并没有歧视儒生,只是和杂科一视同仁罢了。”
在场的大臣们,也都不是傻子,全知道刘金山的分量。
自从孔昆被贬窜灵州之后,朝里朝外一直在传,刘金山会接首相之位。
李琼的年事已高,折从阮也不年轻了,他们俩不过是过渡时期的首相和次相罢了。
刘金山今年不过四十来岁,他一旦坐上了首相的宝座,只要不犯大错误,至少可以坐稳八到十年的相位。
“崔正勋真该死……”
众人没了招,只得纷纷埋怨起崔正勋那个死鬼了,如果不是他高声喊出篡国逆贼这四个字,情势也不至于如此的急转直下。
刘金山则暗暗冷笑不已,皇上重视工匠,重视杂科的态度,已经异常之坚决。
所谓,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如果到这个时候,还看不清楚其中的趋势,那就活该要下台了。
“诸位,你们与其围着我,不如回去想一想,怎么写请罪的奏折吧?”刘金山真的是蔫儿坏,他故意那壶不开提那壶。
儒生集团和文臣集团,本就是一体两面的关系,郑从善等人暗中搞串联的时候,在场的人哪怕没敢掺合进去,总和郑从善他们见过面,吃过饭,喝过酒吧?
按照今上动辙喜欢瓜蔓抄的习惯,凡是掺合了逆案的人,都绝对没有好下场。
一时间,文臣们人人自危,居然草草的收了场,一轰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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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握京城兵权的李云潇,和李延清、左子光坐在一张桌子上,他手下的九门提督衙门的兵卒们,在缇骑司和警政寺的配合下,对照着名单,挨家挨户的展开了地毯式抄家的大行动。
说句心里话,李云潇早就看这些儒生不顺眼了。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只要是名单上有名有姓的所谓儒生或是儒臣,一个都不可能放过。
李延清笑道:“这可是一锅端呐,我此前也没有料到,崔正勋竟敢如此的放肆。”
左子光看了眼乐滋滋的李延清,又瞅了瞅不动声色的李云潇,他其实心里也很高兴,只是没有显露出来罢了。
自从河池军兴之后,他们三个人追随于李中易的左右,抛头颅洒热血,好不容易打下了江山,凭什么拱手让于文臣呢?
如今,几百名榜上有名的文臣或是儒生,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并且其子子孙孙永远不许参加科举,他们三个人都很高兴。
“忙了有一阵子了,终于结束了。”李云潇淡淡的一笑,“如果不是崔正勋激怒了皇上,事情恐怕没有这么顺当的了结啊。”
左子光见李云潇和李延清都在暗中看他,他不由微微的翘起了嘴角,嘿嘿,崔正勋肆无忌惮的惊天一跳,其实是他一手导演的戏码。
按照左子光和崔正勋达成的协议,只要崔正勋依计行事,他的娇妻美妾,以及独子的性命,皆可保全。
不然的话,崔正勋的全家老小,都要跟着一起陪葬进去。
缇骑司是什么地方?
维护江山的稳定,不是请客吃饭,更不是优雅的作文章,而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哪怕李云潇和李延清都敏锐的猜到了一点内情,可是,左子光的嘴巴,除了李中易之外,没谁撬得开。
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