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逃脱,俘兵作乱,未有准备的曹军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是该先追捕刘备,还是该先平乱俘兵。
借机,我以眼神示意刘冕,告知她这是一个极为佳好的自救机会。刘冕聪慧,顷刻会意,对我了然地点点头。接着,她趁身边守将不察,快速抬腿,直直地将那首将踢出军阵。随即,我顺势而为,挣脱开曹军的禁锢,赶到她身边,为她松绑。
松绑后,刘冕取出藏于腰间的匕首,全然防备的姿态。而虎豹骑到底是虎豹骑,即使是最为普通的小兵,亦有着过人的反应力。很快,我和她的周身就被无数的黑甲兵士包围起来,退无可退,进无可进。
又是心神领会的一眼,我们默契地没有任何想要束手就擒的打算,遂积极地应对起曹军的攻击来。因我们是战俘,且身份非一般,曹军未下狠手,处处留有余地,不曾伤我们分毫。而刘冕虽是常与兵士相交,却从未上过战场,斩杀敌军,因此,亦是留有余地,匕首银白无血。
这般相似反应的对峙,短时间或许难分胜负,但是时间一长,我和刘冕身为女子的弊端全都暴露了出来,体力不支,气力不足,再加上我手无缚鸡之力,不仅不能帮刘冕分忧反而逐渐成为拖累她的包袱。
“这般不行……”费力地躲开曹军挥舞而来的长戟,我面色凝重,非是危言耸听地道:“若是再如此下去,我们怕是都难逃再度被抓的结果……”
刘冕亦是清楚,因而没有质疑我的言语,而是直接询问:“那要怎么办?”
我默然,不愿将最好的解决方法说出口。
其实,只要舍弃我,以刘冕的武艺,她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性逃脱曹军的围追堵截,可是,我真的不想就此认命,就此将自己的后半生都付于我不想要的未来。
“小心——”一个分神,我险些为长戟所伤。所幸,刘冕反应灵敏,将我拖拽离去,躲过了那一戟。可是,由于来不及收手,刘冕的手背被划破了长长的一道,妖冶的红色满溢而出。
看着那红色,我心里纠结的事情终是有了答案。我黄月英绝非贤良,但是别人能做的我一样可以做,更何况那事是我的情敌能做的。
“你走吧。”我侧身推了刘冕一把,坚决地道:“既然两个不能活,那么就活最有可能活下来的那一个吧。”
阿硕,不要怕,无论未来需要应对的是什么,你都不要怕,就算不能再和孔明在一起,不能再见不弃,你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至少,你曾经是诸葛夫人,至少你是不弃的生身母亲。
“我把孔明和不弃彻底交给你了。”释然扬笑,我淡定自若。
刘冕却是一怔,好像一时明白不了我言语中的意思。良久,她才反应过来,不可置信地盯着我,道:“诸葛夫人,你在说些什么?”说完,她又重新回到我身旁,与我并肩作战,“刘冕绝不独善其身。”
我摇首,一面钦佩她的善良,一面又无奈于她的善良,“两个一起死,一个活一个死,哪一个更划得来,我想不用我告诉你。”若是我,不论我再对不起自己的良心,我也会选第二个。
“刘冕并非商贾,不懂诸葛夫人的评断。”倔强地与我对望,刘冕双手瑟瑟有些发抖,声音发颤,“其实,想要活两个还有一个办法……”顿了顿,她挥手出去,银色的匕首折射着夕阳的余晖,寒光乍现,“那就是动手杀人……”随即,那匕首深深地刺入一位曹军兵士的心脏,溅起腥红的血液。
再观刘冕,双眸泛红,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滚滚不落。
“诸葛夫人是刘氏的恩人,亦是他的夫人,如此,我刘冕甘愿为你手染鲜血。”手颤而不稳地将匕首拔出,刘冕顾不上擦拭面颊上的血液,就是再度挥杀而去。
我则是僵硬地伸手朝自己的左脸抚去,在抚到温热黏腻的液体时,哭笑不得起来。我说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却是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心里的酸涩,像是一场海啸,席卷而来,逐渐将我淹没,将我腐蚀。
为我而手染鲜血吗?我黄月英到底是何德何能?
而后,我紧紧地跟在刘冕身后,看着她一次又一次地挥动着匕首,看着她满面血和泪,看着她因我蜕变,成为真正的乱世女子,沐浴着厮杀与痛苦。
“刘氏二女,疯妇可杀矣。”看着那些倒下的兵士,坐于马上的曹纯满眸阴鸷,带着愤怒与痛恨,狠绝下令。
“诺。”应声四起,所有的曹军兵士不再手下留情,皆是奋力杀来。
霎时,战况转变,刘冕好不容易开出的血路为曹军所堵,覆于顷刻。而刘冕的人更是因为战况的转变,身负重伤,血流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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