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人的命基本都已经没了。
大战过后,众人一身疲惫地坐在地上,顾小哥拿出水来,递给我们几人喝了。这时,卓玛走到了场中,她看着一具具的尸体,从随身背的包里掏出一个小香炉,然后又找出了几根香插到炉子里用火柴点燃了之后,她盘坐在地上,开始默默地念了起来。
卓玛这边一念,大雨衣,顾小哥也凑过去,跟卓玛一起盘起了两腿,坐在那里反复的念诵。莫莫看到这一切,他捂着肩膀对我说:“关仁,那两人是你朋友吧。”
我看了眼莫莫:“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莫莫:“问题没有,我想说他们都是超度的人。”
我感觉这个超度的人,四个字好像没那么简单,于是我问他:“这里面有什么说法吧。”
莫莫说:“人活世上,死的时候,很多人是含冤死的,又或是有一缕没有了却的心愿,从而离开了人世。他们是阴灵,常人看不到,他们原本应该重新投胎再入轮回。可是他们因为一口怨气,他们回不去。”
“所以,这世上就有了许多这种超度的人。他们有这样的本事,能够通过一些方法,化解阴灵执着的苦难,然后让他们重入轮回,再度为人。”
我听到这儿,突然下意识扫了眼身后,我发现马玉荣竟然也独自一人,守着角落,好像低声跟什么人,什么东西说着什么。
莫莫讲到这儿,他笑着对我说:“世上都说无鬼,知道为什么说无鬼吗”
我摇了摇头。
莫莫:“有鬼,就有神,有神就有仙,有了仙那现世中的一切还怎么站住脚”
我笑了一下。
莫莫说:“很多高人都是这样,他们隐于世,不露面,这里面的原因”
我打断莫莫说:“原因很多,但这一次,我们需要把这些高人请出来。对了,这超度的人,他们一直在超度世间的亡灵吗”莫莫:“是的,很多僧人,大德之人,修行中人,他们都在做这样的事。他们一直在做着,可不为人知。想想吧,如果没有人做这样的事,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别的不说,精神病,疯子的数量会以几何倍数的方式激增。这个世界,最后真的全乱了。”
莫莫讲到这儿,他摇了摇头:“可惜很多人不相信这个。但不管信与不信,他们一直在这样做,在帮着那些亡灵。”
卓玛,大雨衣,顾小哥三人坐在那里一直诵经。
他们足足诵念了三个多小时,最后,当我感觉这大大的地下空间内,不再有任何阴灵的气息时。卓玛伸手掏出一块手帕,轻轻擦了下脸上的汗。
我对卓玛表示敬重,我朝她恭敬地抱了一个拳。
卓玛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对,就是这微微一笑,表面上看没有什么,可是她付出的精气神呢这无人知道
可能一个执着的唯物主义者在死后无法得到解脱,最终还是一个让他为之痛恨的巫师化解了他的苦难,让他寻到解脱后,再入轮回,重新做人。
没错,就是这么讽刺。
这就是,这个大大的,真实的世界。
我摇头一笑间,卓玛对我说:“我们过去门那里边,那边的空气,还有水,都是很纯净的,我们呆一会儿,吹吹那儿的风,感受一下那里的气场。”
我对卓玛说:“好啊。还有,你,辛苦了。”
卓玛坐起身:“众生如我,我即众生,我超度他人,即是超度自已。”
我和叶凝扶起了卓玛,是的我发现她身体有一些虚弱。造成她虚弱的原因是,她为这场临时举行的超度法事耗费了很多的精气神。
没人给她掌声,没人给她赞扬此外她穿的很破旧。如果行走在繁华的城市中间,可能会让人误会她是一个藏族的叫花子。
可谁又能想到,她从事的是这世上最伟大的工作,真正意义上的灵魂工程师呢
我们陆续走到了那个门后边,我们坐在沙滩上,倾听地下海的浪涌,呼吸这里的空气。叶凝偎在我的怀里,兄弟,前辈,朋友们围坐在我四周。我低声把进入这里后,接收到的信息跟大家讲了一遍。
末了叶凝问我:“名单知道了吗”
我指了一下脑子说:“在我接受到那股信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就好像那名单是我的记忆一样,那里面有详细的姓名,住址,联系方式,包括他练的是什么东西,他长的是什么样子。这些就好像是我的记忆,仿佛我见过那个人一样,牢牢印在脑子里了。”
叶凝握了我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找。”
我笑了下:“这是必需的。”
莫莫这时凑过来:“打扰一下啊,带我一个。”
我看了莫莫一眼说:“你师父姓云,名叫云农野。他有个道号,自称是一叶先生,对不对”
莫莫:“你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笑说:“一叶先生有一件成名的兵器,就是你手里的那个东西,还有,一叶先生精通水遁。最后,一叶先生在武夷山做茶,他做的岩茶,数量很少,并且,只送,不卖。”
莫莫惊了一下:“你果然厉害。”
我说:“名单上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离开藏地,我们一起去找他好不好。”
莫莫说:“其实,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师父他和我讲过,他说,他遇到一点小麻烦了。”
我说:“出去,就过去找他,找一叶先生。”
莫莫出神地看着海面说:“你去了,师父老人家一样会非常高兴,他很孤独,自从大师伯消失之后,很多年,我就没有见他笑过了。因为,只有他和大师伯能聊这些东西,能谈论这些生与死,道,仙,佛,诸天世界的东西。只有他们还记得,那些久远的战争。”
我对着海面叹了口气说:“你大师伯叫韩书剑,道号古墨散人,他消失很多年了。而名单上的第二个人,就是他。”
莫莫拧头对我说:“你会和师父一起找到大师伯吗”
我说:“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
我们在这个沙滩休息了将近一天的时间。
离开的时候,卓玛最后一个走的,她临走之前,跪在门那里,对着那片海,还有那几个破旧的木船,一再地磕头跪拜。
这是一种敬重,一种发自人内心深处的敬重。
我望着卓玛的身影,我忽然有了一种感觉,那感觉就是自已渺小。
只有无知者才会去说那些狂妄和否定一切的话。
我反思自身的过去,发现自已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够好。有些时候,我表现的不够谦卑。
我应该再谦卑一些,再谦卑一些
卓玛举行过她的仪式后,她又将那扇门户给关闭了。
然后我们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中途,我问范前辈:“前辈,你好像藏了很多的私啊。”
范前辈笑了笑说:“不藏怎么能激出你的潜力呢只有激出你的潜力了,我才是真正的帮助你。”
我笑了下,又看了眼曾禹。
曾禹已经醒来多时了,他一直都没说话,只是呆呆地一个人坐在某个地方。
我看着他说:“你打算去哪儿”
曾禹苦笑:“他们都死了,我没死,回去后,我会死的很惨。我打算自杀,一个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已生命解决掉算了。”
我拍拍曾禹肩膀说:“我有一个比自杀更好的法子,惜情,你那里缺人吗”
顾情惜拧头说:“缺,不过,我们那里很苦的,并且进去了后,等于是死了,等于是断绝人世间的一切了。”
我扭头看着曾禹说:“这个死法怎么样,你满意吗”
曾禹歪头想了想说:“好吧,我试试吧。”
我微笑拍着曾禹的肩膀,走到了顾惜情面前说:“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前明御前侍卫的后人”
地下通道很是漫长。
我们是沿卓玛领的那条路,返回去的。当众人陆续从那个石缝里挤身出来的时候,我转过身,接过叶凝递来的花球儿,又伸手把叶凝从石缝拉出来。待我再转过身时,正好看到迷蒙的雾气中,有一队人,正站在江对面的岸边,冷冷注视我们。
我仰头看了一眼。
这些人当中的一位,赫然就是曾禹之前护过的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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