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直到今天才知道,自己一直在给对方抚养女儿,还有比他更傻的人吗?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踢累了的海剑青颓然坐在椅子上,一瞬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当年袁晓琪跟他的时候还是在校大学生,彼此都是第一次。
秦朗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爬起来重新跪好,正想将当年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安瑾熙冷笑着说道:“这件事我最清楚,还是我来说吧。当年我怀上澈澈后,你仍然不肯和袁晓琪分手,背着我经常和她偷偷约会,为了遮人耳目,每次都是秦朗接送,有一次我在秦朗的茶水中放了□□,他在开车送袁晓琪回去的路上药性发作,将她按在了座位上……还被我派出去的人录了音、拍了照……”
安瑾熙不理海剑青吃人一样的目光,继续说道:“我本来只是想威胁袁晓琪离开你,可没想到她不仅不听话,还威胁要将这件事告诉你,让你跟我离婚。而秦朗则威胁我说,如果这件事暴发,他就饮弹自尽,临死前留下遗书,揭穿我的真面目。我只得隐忍不发,没过多久袁晓琪怀孕了,她生下了常霏,那时连我都以为这是你的女儿,我生怕你为了她们母女和我离婚,整日不得安宁。恰好此时一名东南亚的富商来到了旭城,他因为生意上的事情有求于安家,我便让人传话,只要他将袁晓琪带到国外,一切有得商量。他果然不负我所望,将她收为了姨太太,更让我痛快的是,数年后我发现常霏不是你的女儿……”
海剑青终于明白了当年袁晓琪为什么会离开他,只不过他还有个问题没搞明白:“你既然知道霏霏不是我的女儿,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怎么能告诉你?”安瑾熙尖着噪子大叫:“你要是知道常霏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还不得由着澈澈将她娶进海家?那是我拼了半条命生下的儿子,他的岳母可以是任何一人,却绝不能是袁晓琪……”
她不仅自己不说,还警告秦朗不许说,否则她就不惜一切代价毁了常霏。
海剑青怒道:“那是我们上一代的事情,跟他们这一代无关,你有什么仇恨都冲着我来好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两个孩子?他们都是无辜的。”
“别跟我说大道理,袁晓琪抢走了我的老公,我绝不允许她的女儿再来抢走我儿子,除非我死了……”
“呯”的一声,书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双眼通红的海澈当先走了进来,紧跟在后面的是安斯晨和常霏:“如果我跟你断绝母子关系,我的婚事是不是就可以自己做主了?”
“你说什么?”安瑾熙没想到儿子在外面偷听,而且还听了个正着,先是一阵愧疚心虚,听到这话,立刻变成伤心绝望:“澈澈,你干脆一枪把你妈给杀了吧,反正你就算跟我断绝母子关系,我也绝不允许你娶常霏,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她就休想如愿……”
“够了!”海剑青抓起书桌子上的地球仪猛地砸到地上,指着安瑾熙怒斥道:“你闹了这么多年,闹出这么多事情来,还没闹够吗?是不是一定要闹得儿子离家出走不认你这个妈才安生?”
安瑾熙呼吸一窒,猛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恨恨地剜了常霏一眼,转身走出书房。
海剑青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先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常霏,然后才看向儿子,眼神渐渐温和下来:“澈澈,你已经长大了,你的婚事完全可以自己作主,爸爸不会插手,你妈那边我也会做她的工作,她同意最好,她要不同意,你和霏霏就分出去单过吧。”
已经对亲情感到绝望的海澈心里不由得一暖:“爸爸”两个字冲口而出。海剑青欣慰地笑了,他这一生虽然很失败,但好在还有个儿子。
常霏的眼圈不由得红了,自从知道所谓的“真相”,她就一直怨恨海剑青,怨恨他将自己生下来却不肯负责任,直到今天才知道错怪了人。她流着眼泪看着自己的生父,这才明白为何他每次见到自己会那么欢欣鼓舞,而每次送自己出国会那么伤心难过,原来如此。
“霏霏,对不起……”秦朗一眼不瞬地看着常霏,双眼噙满了泪水,没有人能休会到有女儿不能认,还要叫亲生女儿为“常小姐”的痛苦,如今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她,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她的名字了:“你可以叫我一声爸爸吗?”
常霏哪里叫得出口,大哭着跑了出去,秦朗眼里的光彩瞬间黯了下来。
海澈和安斯晨一前一后追了上去。
海剑青此时已经恢复了几分理智,恍然发觉秦朗这一生也过得极其不容易,他顶着家族的压力,一生未娶,饱受良心的折磨。如果没有发生下药那件事,他的人生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那一场爱恋,没有谁对谁错,没有谁输谁赢,人人遍体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