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出来的……”
话音未落,当涂的城门忽然打开,里面涌出数千名的宣州军士兵,向着鹰扬军水军扑来,洛羽说到一半的话,硬生生的被截断了。他的脸色变得的古怪,好像连脸颊都要扭曲了。这群宣州军,实在是太不给他面子了。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下令战船一边还击,一边保护刘鼎座驾的安全。
刘鼎自言自语的说道:“嗯,人数还不少啊!”
宣州军的军服是暗红色的,有些像红巾盗的颜色,远看和红巾盗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只有样式上有轻微的区别。刘鼎忽然有点明白过来,李君等人带领的红巾盗,能够在溧水、溧阳两地坚持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又不从事生产,军服装备从哪里来?现在一看,马上就明白过来了,原来他们的军服极有可能是宣州军提供的,只是稍作改变而已,武器装备肯定也是如此。
原来的镇海节度使周宝和秦彦素来不合,两人商讨进击红巾盗的事情从来没有结果,任凭红巾盗在两地交界的地方逍遥,事实上,两家都根本没有想过要彻底消灭红巾盗,两家都和红巾盗有关系,两家说不定都在暗中怂恿红巾盗去攻击对方,结果是秦彦占据了上风,使得红巾盗经常袭扰润州,抢掠了大量的财富,秦彦说不定从中拿到了不少好处啊。
宣州军出现的人数越来越多,他们站在两岸的芦苇荡后面,用各种武器对鹰扬军的舰队发起攻击。然而,他们使用的蛇脊长弓显然无法射到鹰扬军舰队这边,所有的箭镞都无力的掉落在水面上,在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以后,就飞快的沉没了。
宣州军居然敢对鹰扬军发起主动攻击,这简直是反了,洛羽马上喝道:“进入攻击状态!射!”
鹰扬军的战船立刻放慢了速度,展开了战队队形,向着岸上的宣州军射出密集的弩箭。这次洛羽带来的楼船只有两艘,斗舰却不少,射出的弩箭非常凌厉,很快就将宣州军的弩箭压下去了。纷飞的弩箭将两岸的芦苇荡纷纷折断,视野越来越开阔,河水中飘荡的芦苇荡越来越多。两艘楼船上的投石机,也将一枚枚的石弹抛掷出去,砸入宣州军的队伍中。尽管这些石弹的杀伤力不大,可是在气势上却可以压倒对方。
两军激战的时候,刘鼎一直举着单筒望远镜在仔细的观察战况,在单筒望远镜里面,刘鼎依稀可以看到,在宣州军的后面,有一个将领在沉着镇定的指挥。刘鼎不知道为什么一眼就看中了他,或许是因为他有些特别的气质。看不清他的脸庞,但是从身边宣州军的反应来看,对此人非常尊敬,他只需要轻轻的一个动作,就能够调动所有的宣州军。
刘鼎放下单筒望远镜,皱眉说道:“他就是周本吗?”
洛羽谨慎的回答:“正是此人。”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周本乃是秦彦麾下的第一勇将,同样是出自原来的黄巢起义军,善使两把大刀,杀敌就如砍瓜切菜,非常的勇猛。秦彦当初也是起义军的人,后来投降了朝廷,于是将周本也拉过来了。根据三眼都的情报,周本麾下的将校,有很多人都是来自当初的起义军。昔日的战友,现在基本都反目成仇了,真是造化弄人啊!
刘鼎本来对宣歙节度使秦彦的动作并不着急,等着秦彦进入扬州以后,才从后面趁虚而入,可是,淮西军占领襄州以后,他就不能不着急了。这个秦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动身,要是他哪天突然决定不动身了,鹰扬军就麻烦了。在淮西军占领了襄州的情况下,想要顶住淮西军的压力,一个稳固的后方是必不可少的,连接舒州和镇海两地的宣歙地区显得特别的重要。
“嘭!”
一块石弹落在楼船的旁边,溅起高高的水珠。水柱忽然在半空散裂开来,大大小小的水珠,飞溅到了甲板上。有些水珠落在了刘鼎和洛羽的身上,带来丝丝的寒意。宣州军居然也动用投石机了,看来还真的跟鹰扬军铆上了。这个周本,显然是要给刘鼎一个下马威,显示宣州军的实力。不过两人都没有怎么理会,李怡禾也从后面走了过来。
刘鼎眉头紧锁,艰涩的说道:“当涂的情况怎么会变成这样?”
李怡禾遗憾的说道:“当涂的宣州军已经和我们取得联系,本来是准备在合适的时候,投降我们的,可是后来……”
从光启元年的年底开始,鹰扬军就一直对当涂的宣州军指挥官进行策反工作,经过整整一年的努力,当涂守军指挥使答应投诚,但是,刘鼎想让当涂在合适的时候再投诚过来,这样才能取得更大的战果。然而,随着时间的推延,当涂的局势发生了变化,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鹰扬军的阴谋,秦彦很快更换了当涂的指挥官,现在的指挥官叫做周本,是秦彦麾下最得力的勇将。
毫无疑问,周本坚决拒绝了鹰扬军的试探,并且对鹰扬军展开了针锋相对的反击。他整顿了当涂的防务,日夜修建城墙,加紧训练当涂的驻军,大有和鹰扬军不死不休的迹象。他甚至试图派兵骚扰溧水、溧阳,幸好鹰扬军水军一直在威压当涂,韦国勇也针对性的做出了反击部署,周本才不敢做出大的动作。只是刘鼎公然从他的眼皮底下经过,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下令进行反击。
啾啾啾!
猛烈的弩箭呼啸而过,声音足可以撕碎每个人的耳膜。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