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过来的,秦无伤的杀戮,激起了鹰扬军无边的怒气,无论是士兵还是民众,心中都窝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就算没有上万斤的黑色火药,他们的熊熊怒火,也足以融化盛唐县的城墙。如果盛唐县的淮西军明白这一点,他们是绝对不会逗留在这里等死的。
刘鼎举起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在盛唐县的城楼上,淮西军的旗帜还在高高的飘扬。在淮西军的旗帜下面,可以看到淮西军士兵躲藏在城垛的背后,密切的监视着鹰扬军的动静。盛唐县的淮西军坚持不肯撤退,被全部围困在盛唐县里面,士气居然还如此的高涨,看来蓝衣侯还真的是要跟自己死战啊!
通常这样的攻城战,都是困守敌人,将敌人全部歼灭在城内的,但是韦国勇却采取了围三缺一的办法,只攻盛唐县的东、西、南三个城门,故意放开北门。但是,在北门的野外,罡字营集中了大量的兵力,只要淮西军逃出了北门,等待他们的,将是鹰扬军早就安排好的口袋。
“大人,突击队已经准备好了。”
“我去看看。”
刘鼎来到突击队的面前。
突击队的三百名战士中,最少有八十人是来自严重受损的安州、黄州、蕲州地区,在得知自己的家乡受到淮西军的卑鄙突袭以后,他们的仇恨立刻被点燃起来了,纷纷咬破手指写下血书请战。韦国勇遵照他们的意愿,将他们全部调集起来,集中到了突击队。带着为亲人,为父老乡亲复仇的劲头,这些突击队战士的战斗情绪都非常高,他们的脸色都涨红的好像要渗出血来。他们将率先突破城墙,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到淮西军的身上。
刘鼎没有说话,而是一个个战士的巡查过去,帮他们整理着装。他的动作很慢,仿佛一点也不着急,当最后一个战士的弯刀被他抽出来检查过以后,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在这整整的一个时辰里,没有人任何人说话,整个阵地显得无比的寂静,好像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可以听到。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刘鼎无声的愤怒。他要每个战士,都将所有的怒气,全部发泄到淮西军的头上。
突击队里面有个很小的战士,大概只有十五岁,只是个子长得比较高,看不出和别人有太大的区别。他祖上是镇海人,后来搬迁到了黄州。他参军才三个月,家里就发生了不幸,全家人都罹难了。由于他参军的时间太短,原本不准备让他参加突击队,但是他哭着求战,不吃不喝,说什么都不干,就是要参加突击队。最后韦国勇答应了他的请求,让他也参加了突击队。
“叫什么名字?”刘鼎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还有些稚气的脸。
“杨皓天。”年幼的杨皓天朗声回答。
刘鼎点点头,对他表示赞许,同时细心的将他身上的物品整理妥当。由于他穿的明光铠有些大,腹部看起来有些空荡,刘鼎仔细的将他的盔甲束紧了一些。其余的突击队战士,大多数都是使用横刀、缅铁弯刀、长矛,只有他是使用破天戟。据说是他祖上遗传下来的武器,已经有好多年的历史了,戟尖已经有些锈迹,但是刘鼎相信,被鲜血染过以后,这把破天戟很快就会恢复原来的光彩。
从杨皓天的身边离开以后,刘鼎回到整个队伍的面前,深深的扫了大家一眼,随即轻轻的一挥手,所有的突击队立刻转身,跑步进入阵地。尽管鹰扬军占据有绝对优势上的兵力,还有黑色火药助阵,可是战斗毕竟是战斗,只要是战斗就会有伤亡。尤其是冲在最前面的突击队,他们要面对淮西军最有可能的抵抗。三百人的突击队,最后剩下几个,谁也不知道。尤其是这个最小的杨皓天,他能不能活下来,刘鼎也没有信心。
但是,没有人惧怕,没有人退缩,没有人怯战。
无怨无悔!
在突击队的感染下,夏可舞等白水寨来的猎人也都纷纷请战。
他们来到刘鼎的身边以后,还没有亲自经历过实战呢。令狐翼对他们的训练和指点,已经基本结束了,他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实战经验,同时在实战中测试他们运用乌金弓的能力。突击队的决死精神,深深的感动了他们,让他们瞬间觉得,他们从此不再是猎人,而是能够为鹰扬军出生入死的战士。既然是鹰扬军的战士,那就要用淮西军的鲜血,来洗红自己手中的乌金弓。
刘鼎答应了。
于是,令狐翼带着夏可舞等人进入盛唐县北方的原野,只等着淮西军送上门来。这里河流交错,将原野切割成大大小小的块状,要想从这一块到达另外一块,如果不想涉水的话,就只有通过仅有的几座石桥。当初刘鼎等人从寿州南下,就曾经被这些河流折腾的不行,最终历尽千辛万苦才到达霍山。现在风水轮流转,终于轮到淮西军自己被折腾了,他们很快就要体会被被猎取的滋味。
令狐翼他们选择的位置是伏河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