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机旁边,举起单筒望远镜看着前面黑压压的淮西军,鲜血逐渐的沸腾起来。
几乎没有任何的前奏,两军就直接开始了厮杀。
一个要逃命,要冲开面前的一切障碍。
一个要围城,要堵住敌人的任何突围行动。
最先接触的是寿州的西门附近。
淮西军果然要从这里发动主要突围,试图一举突破鹰扬军的防线,然后进入大别山避难。
辛如明下了狠心,超过一万七千名的淮西军,源源不断的涌现在鹰扬军的面前。
“预备!放!”
鹰扬军的弓箭手队伍中传来清晰的号令。
嗖嗖嗖!
密集的弓箭,顿时截断了片片落下的鹅毛大雪,
箭如雨下,箭如飞蝗,密密麻麻的箭雨,顿时覆盖了最前面的淮西军士兵,将他们凝结在冰天雪地中。有些淮西军士兵光是脸上就插了五六枚的箭镞,根本辨认不出人样来了。最倒霉的是战马,骑着战马的基本都是淮西军的军官,他们当然成了鹰扬军优先照顾的目标,箭镞不断的呼啸而过,有的战马浑身上下插了至少一百多支箭镞,却还在惯性的向前飞奔,直到狠狠的倒下来,在地面上滑行,结果将所有的箭镞都全部深深地压入了自己身躯。
淮西军以为自己的突围行动可以成功,可是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们终于明白,这是陷阱,这是鹰扬军军队精心布置的陷阱,那些弓箭手已经等候他们多时了。鹰扬军和他们同样的凶狠,绝对不给他们活下去的机会。然而,当他们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表述出来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溶化在松软的积雪里,为明年的万物生长提供充足的肥料。
第一轮的箭雨将淮西军士兵整齐的队形打乱了,使得第二轮的箭雨发挥了更大的效果,倒地的淮西军士兵更多了,在弓箭手前面不足三十米的地方,已经倒下了三四百名淮西军士兵,人员和战马的尸体,形成一道天然的防线,但是在惯性的攻击下,这道防线不断地向弓箭手的方向移动。有些淮西军军官是有战马的,结果战马倒下溅起的泥水,已经可以飞溅到弓箭手的身上,甚至有弓箭手被迎面滑来的战马尸体撞倒了。
纷纷飘落的鹅毛大雪,似乎也被战场的激烈融化了,根本没有落地的机会,原本压在头顶上的云层,也悄悄的飘走了。天空展现出一层淡淡的白色,却是更加的寒冷了。呼啸而过的箭镞,将一朵朵的雪花全部碎裂,变成了粉状,于是天空中飘荡着雪粉,如同是浮现一层层的白雾。
在鹰扬军弓箭手的队伍后面,有一个单手握着冰魄寒光刀的军官,冷冷的注视着面前的一切,他就是罡字营的丙团团尉彭飞虎。他的存在,对于那些鹰扬军弓箭手们来说,既是一种鼓励,也是一种监督,如果他们这时候贸然后撤,这个军官的冰魄寒光刀就会毫不犹豫地执行军法。罡字营的官兵都知道,这个来自大别山的匪酋,执行军法是绝对不会打折扣的。
在弓箭手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加彪悍的军官,双手提着八棱紫金锤,冷冷的注视着前面的动静,这个军官不是别人,乃是罡字营丁团团尉苍孤渊,在他的后面,八百名罡字营的战士已经严阵以待,五米铁枪密密麻麻的竖起来,狠狠的顿着地面,每顿一下,罡字营战士的士气就要提高一分,他们给人的感觉,就算面前来的全部都是凶猛无比的史前巨兽,他们也可以牢牢的将它们挡住。
苍孤渊目光冷峻,浑身热血沸腾,死死的盯着扑面而来的淮西军士兵,热切的期待着罡字营大放异彩的时刻。罡字营是鹰扬军最古老最骨干的部队,是罡字营战士永远的自豪。刘鼎对罡字营的期望是无庸置疑的,和其余的鹰扬军将士相比,罡字营的战士深信自己才是真正的勇士,是面对面肉搏的强者,是冷兵器时代的至尊。他们所有付出的汗水、心血乃至生命,为了就是自己能够有尽情绽放的时刻。
这一刻,即将到来!
几乎同一时刻,在寿州的南门,淮西军也发动了拼死反击。